這天,田力剛剛走進公司大門,前台的一個漂亮女員工就指著手裏一份報紙說:“田總,有大新聞了,你看——”
接著,她念出了一個新聞標題:“《相水區開發大提速,將新建兩座公路橋》!”
田力接過報紙一看,也驚訝不已,就拿著報紙上二樓,進了董事長辦公室。王光輝還沒來上班,田力就下樓去了祝建平的總經理辦公室。
祝建平正倚在沙發上吃著麵包、喝著咖啡,茶幾上也放著同樣的報紙。他眼睛裏透著血絲,臉上還殘留著昨夜的疲憊。
“祝總,您早。”田力進了門,看見了茶幾上的報紙。“報紙看過了?”
“看了。”祝建平裝作不經意地說。“這麼大的事,也沒聽見董事長提過一句,按理說呢,他應該事先知道的呀。”
田力聽出來了,祝建平有點試探他的意思。田力的身份在董事長和總經理之間經常處於兩頭為難的境地,這已成了家常便飯,也鍛煉出了田力的心理承受能力。
田力小心翼翼地說:“兩座大橋往相水河上這麼一架,好家夥,相水區的房子不火才怪!”
他們正說著話,王光輝來公司了。他在前坪停好車,進了大門,就問前台:“總經理來了嗎?”
“來了來了,祝總在辦公室裏。”
王光輝徑直來到祝建平的辦公室,推門而入。“建平,喲,田力也在。”
“老板。”田力與王光輝打了個招呼,同時做出了離開的姿態。
“別走了,一起坐坐。”王光輝說。
“好的。”田力應了一句,然後開始找茶杯給王光輝沏茶。
王光輝看著祝建平說:“建平啊,我這段時間呢忙著給有關領導、有關部門燒香拜佛。國慶節雖然早過了,但這‘節日綜合症’還沒有完全收住哩。”他嘴裏說著話,眼睛也觀察到了放在茶幾上的那份報紙。
祝建平有意把那張報紙推到王光輝跟前:“剛才,我和田力正在說,相水河上又要新建兩座橋,而且是同時開工建設,這是一個強烈的信號,它意味著相水區的城市規劃又將麵臨大調整,迎來房地產開發熱潮。”
“是啊是啊,誰說不是呢。”王光輝接過了田力遞來的茶。“但是,憑我的財商來分析,大家也都是這麼想的,行動上就會不約而同地紛紛提著錢袋子到相水區來投資房地產。那麼,如此一來,相水區什麼東西最搶手?”
“土地!”田力搶答了一聲。
“對,項目用地那就會供不應求,大把的人排著隊來拿地。”王光輝得意地停頓了一下。
祝建平調侃說:“好嘛,你這敘事方式,就好比相水河,繞了個大彎。”
“看看,建平兄,沉不住了吧。”王光輝更得意了,“我是這麼計劃的:公司的投資策略也要像相水河一樣,轉個大彎。我們集中現有資金,再加大融資力度,在近期內至少拿回二塊項目用地。”
“慢著慢著,我聽出來你的意思是,公司就隻做土地轉手買賣了?”祝建平疑惑了。
“也不是這意思。”王光輝想解釋什麼。
祝建平:“既然全部資金還要再加上新的融資,都要用於拿地,那公司還能夠做什麼其它的事嗎?”
王光輝辯駁:“公司暫時不做其它的,那也沒什麼的呀,我們倒騰土地賺了錢,那還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嘛!”
兩個人的聲調都漸漸高漲了起來——
祝建平:“倒騰土地是能夠多賺些錢,但是你要知道,那樣的企業根本與社會沒有交集,對文化沒有需求,它是越有錢越貧窮,難道這就是你王光輝的追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