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明不吱聲了,刀子架在脖子上卻不放下來,就這麼僵著。
這樣一來,王光輝倒是犯難了:若是真的出個人命,那不是自找麻煩嗎?但若不給這人足夠份量的懲罰,那又怎麼對得起王麗輝呢?
王麗輝見哥哥急得在那裏來回度步,她自己心裏也變成了一團亂麻。
李忠也急得不行,就想設法解開僵局。他擦幹了嘴角的血跡,說道:“各位,在咖啡裏下藥是我的主意,藥也是我給的。王光明若是死在了這裏,那我也肯定活不成的。所以呀,王光明,你先把刀子放下來。要不然的話,我也隻好照你這樣的拿把刀來架脖子上,對吧?放下刀子吧,求你了,王光明!”
這時,王光輝也許是被“王光明”這個名字反複刺激大腦,他記起來了,有人跟他說過這個名字,跟他的名字隻有一字之差。於是,他順口問道:“什麼,你剛才叫他名字?他叫王光明?”
李忠:“是啊,他叫王光明,我叫李忠,我和他是拆遷事務公司的合夥人。”
“什麼啊?”王光輝倒抽了一口涼氣,那種複雜的情緒簡直無法形容。但畢竟他是閱曆豐富的人,不會在遇到意外時表現得大驚小怪。再說,人的情緒一旦上衝到頂峰,必然就會很快跌回平靜。於是,他用冷靜的口吻問了一聲:“那麼,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李忠有點結巴了:“這,請問,尊姓——大名?”
王光輝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後一靠,翹起二郎腿掂了兩下說:“光輝置業有限公司董事長,‘光輝歲月’項目開發商,王光輝。”
這回,輪到王光明和李忠完全驚呆了,徹底傻掉了。
王光輝仰頭對著天花板,咬著牙說:“你就是王光明?你就是那個專門跟我作對的王光明?”
“不——”王光明帶著哭腔說,“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若知道你是王麗輝的哥哥,我巴結你還來不及,怎麼敢跟你作對啊。對不起,這真的是巧合啊。要不,你們都走吧,讓我一個人死在這裏,免得你們受牽連,還是讓我死了算了。”
王光輝:“好啊,你說的啊,我們都走,讓你死得清靜,那就走吧。”
他說著,招手示意在場的人都離開。
“哥,不能啊。”王麗輝急了,有點不知所措地攔在王光輝麵前。
王光輝生氣地說:“那你說該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事情總該有個結果吧?”
沉默。
李忠想了想說:“王老板,你看,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若真是鬧出人命來,對誰都不好。但是,犯事的人也必須要受到懲罰,事情不可能不了了之。那麼,我鬥膽提個建議——”
王光輝:“說。”
李忠:“好,我說——為了表示我們承擔責任的誠意,我提議,我和王光明兩人,在3年內聽從你王老板兄妹兩人的調遣和安排,隻要是我們能做的事,你們盡管發話,我們隨時聽命,全力去做,以此方式向你們謝罪。”
李忠看了王光明一眼,他見王光明點了頭,又見王光輝沒有反對,就繼續說:“這樣,口說無憑,我和王光明每人寫一張100萬元的欠條,以此作為信譽保證。王老板,你看,這樣處理是否可行呢?”
王光輝仰頭望著天花板,在心裏計算了多種假設,甚至反問自己:若不同意,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但盡管如此,他也不能說同意。於是,他模棱兩可地說:“別問我,問王麗輝。”
大家都明白了王光輝的意思——隻要王麗輝同意,他就沒意見。
李忠感覺有戲,就再次向王麗輝道歉說:“我和王光明再次向你認錯,請你務必接受我們最真誠的道歉。”
說著,李忠和王光明兩人並列,向王麗輝深深地躹了一躬。
王麗輝從神態上看來已經恢複平靜了,她沒吱聲,開始收拾她的包包、整理衣裳,準備走了。
王光輝看懂了妹妹,就對4個保鏢說了聲:“撤。”
李忠、王光明心裏的石頭落了地,慶幸自己死裏逃生一回。
李忠一邊送他們下樓,一邊給4位蒙麵漢子的衣服口袋裏每人塞了10張百元大鈔,算是慰勞。
王光明則向王光輝陪著笑臉說:“王老板,我明天上午10點之前把欠條送到你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