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經理則搖搖頭說:“唉,真是不巧,今天我們小區裏麵的攝像監控係統壞了,也不知道這位朋友在哪裏摔傷的,下次要注意哦。”
接著,先前那兩個保安又進來了,他們抬起地上的潘紅軍就往外走。潘紅軍受傷的一隻小腿和一隻手臂鑽心地痛,痛得他話也說不出來,幾乎要暈過去,眼睜睜地看著保安把他抬上一輛電瓶車,把他送到了小區的大門口。
不一會,救護車來了。潘紅軍被醫護人員抬上了車,然後疾馳而去。
……
“紅軍大院”本已遠近聞名,今天這裏更是熱鬧非凡:兩台挖機同時開動,一段一段地推倒院牆。幾組工人在屋子裏麵分頭行動,有的在搬家具和家電;有的掄大錘砸破牆壁,拆下舊門窗。
原來,“紅二代”潘援朝去美國了;“紅三代”潘紅軍被打傷,正在醫院裏治療。拆遷隊抓住這個難得的空隙,呼啦啦地開了進來,也引得四周鄰居們紛紛圍觀。
圍觀人群中,有的在唏噓,有的在議論——
“唉,可惜了這棟房子。”
“‘紅軍大院’終於拆了,其它的拆遷戶恐怕是頂不住了啊。”
“聽說‘紅三代’被人打了,還躺在醫院裏呐!”
“人家老紅軍才走了不到一年,房子就被強拆,嗨,人走茶涼啊。想當初,是他老紅軍指揮解放軍部隊占領了這棟房子;現如今,政府的拆遷隊開著挖機來拆這棟房子。唉,真是,今非昔比啊。”
“你簡直胡說八道!我看這棟房子早該拆了,因為它是官僚特權的象征,拆了就好。房子麵前,人人平等!”
“笑話!什麼‘房子麵前,人人平等’?能平等嗎?這本來是公家的房子,拆了卻要給私人幾百萬的補償費,這天底下有我們老百姓講平等的地方嗎!”
“照你這樣說,那還不該拆了?”
“不是說‘紅三代’為我們請了律師嗎?律師在哪裏呀?”
“對呀,律師應該站出來說話嘛。”
“我聽人說,‘紅三代’不肯付定金,律師不幹了。”
正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忽見一輛警車閃著警燈開了過來,停在人群中。
三個警察同時從車裏鑽了出來,其中一個警察大聲喊道:“喂!你們這是幹什麼?住手!”
大家都驚訝地望著警察,不知他們的來意。圍觀議論的人群當中,有人立即改了口——
“你看你看,還是不能拆嘛,警察都來抓人了。”
“是啊,人家老紅軍的房子,拆不得的嘛。”
王光明是這次拆遷行動的現場負責人,他主動走近警察,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警察:“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誰是負責的?”
王光明不慌不忙,從隨身帶的一個公文包裏取出了一張紙,遞給警察說:“我們在執行拆遷,這是相水區人民法院的執行令。”
警察看了一眼“執行令”,又還給了王光明:“我們公安人員不參與拆遷。剛才是有人報警,說家裏的財物遭到搶劫。房屋建築與房屋內的私人財物是兩碼事呀,你們怎麼解釋?”
王光明:“我們對所有私人財物都做了編號,做了錄像登記,不會有任何損失。報警的人呢?他自己怎麼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