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記者:“祝總,如果我把這兩種對立觀念,歸納為現實主義和人文主義的衝突,你看準確吧?”
祝建平:“我理解,現實主義的核心是功用價值,人文主義的核心是一種情懷。兩者應該不是天然的衝突關係,而是處在天平的兩端。如果以前的臨水民居環境有較高的人文價值,情況就不同了。比方說,這裏出過曆史名人,或者發生過著名的曆史事件等等。遺憾的是,都沒有。當然,我這隻是一種觀察角度,而不是評判標準。”
男記者:“正是祝總的這種觀察角度,給了我更多的啟發。在經濟高速發展,城市高速擴張的今天,這種情況有一定的普遍性。因此,我們的稿件,就更具有新聞價值。接下來的問題是:王光輝董事長,與這個主題怎麼銜接、怎麼聯係?祝總你對此有什麼建議嗎?”
祝建平:“按理說呢,我不能幹擾你們的新聞構思。但是,我想提一個最低要求,就是不能把我們董事長寫成一篇追悼詞的主角。”
大家都笑了。
男記者:“放心吧,我們不是那種寫表揚稿賣錢的小報記者。”
祝建平:“開個玩笑啊。我覺得我今天說得太多了,已經超越了自己的極限。我提議,記者朋友可以到商業步行街上走幾步,親身體驗一下,找找最佳感覺,或許能夠走出一條新的思路來。”
男記者:“對,我也正有此意。”
男記者與杜紅用目光商量了一下。
杜紅:“這樣,你們二位執筆的大記者,就去逛一逛步行街吧,我還要與祝總談一談。”
田力自然就成了二位記者的司機兼向導,領著他們出去了。
杜紅則與祝建平留了下來,會議室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杜紅:“祝總,我在北京飄了幾年,家鄉的人和事,通過媒體傳到我耳朵裏的,就隻有向蘭和你們光輝歲月工地發現銀元。前天我已經見過向蘭,我感到她做得很辛苦。如果我想幫她,你覺得我應該幫她做些什麼呢?”
祝建平:“嘿,你的思維跳得很快,一下就轉到向蘭那裏去了。”
杜紅:“祝總,我想向你請教——向蘭和她的學校,所麵臨的主要問題是什麼?”
祝建平:“哦,你真的想幫她?”
杜紅點頭作答。
祝建平:“東方藝院,需要建立企業化的體製機製,給日益強大的品牌提供同等強大的運營平台。”
杜紅:“可以說得更詳細一點嗎?”
祝建平:“例如,學校成立董事會,吸收外部投資,發展本地分校和異地分校。同時開發網上視頻教學係統,請國家級藝術家授課開班。還有,參與國際交流,走上世界舞台,等等等等。”
杜紅:“哇塞!祝總,你這一說,就讓我眼前一亮啊。隻是,可惜——可惜我做不了這些,幫不到她呀。”
祝建平:“其實,你隻要說服她接受了這些建議,就算幫到她了。”
杜紅:“是嗎?”
祝建平:“可惜,向蘭她不會接受的。”
杜紅:“為什麼?”
祝建平:“原因,你自己去找吧。”
……
田力為了讓兩位記者對商業步行街的整體麵貌有一個直觀的印象,就把他們帶到了一個高地上。這裏能從遠處看清整個商業步行街的全貌。
田力指著下方說:“你們看,遠處的河流就是相水河。相水河的一條支流水道,就是現在商業步行街的走向。很久以前,這條水道從南邊流進,從北邊流出,所以它是活水。這裏的人都喜歡在水道的兩岸建房,臨水而居,以石橋相通,這就是一幅江南水鄉的畫麵。後來,可能是在幾十年前,搞‘大躍(啊)進’的時候,這條水道的進水口被堵上了。結果呢,水不流動,時間一長就發臭變黑了。加上兩岸的居民,每天都有生活垃圾扔進水裏,積少成多,水道就成了一條人人厭惡的臭水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