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還在繼續,但顯然已經接近尾聲了。
眼下,潘紅軍感覺形勢於已不利,就幹脆來個急轉彎,把球踢給王光輝:“王老板,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我潘某人已經沒有什麼想法了。反正房子就立在那裏,我的事也擺在那裏,我的想法就是全權委托王老板定奪,能怎麼辦就怎麼辦。”
“不不,我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啊。”王光輝倒是覺得局勢轉變得太快,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就想給自己留一點周旋餘地,“再說,紅軍兄弟也應該想想清楚,房子的事畢竟也不是一件小事情啊。所以,我建議你們,今天不要做任何決定,至少考慮三天,然後再做打算。”
理事長:“好,我同意。一頓酒就想解決一切問題,那也未免太功利了啊。我們今天三人相聚,主題還是喝酒,對不對?”
王光輝:“對呀,簡直太對了。理事長,你我都是性情中人,啊,我每次一端酒杯,就會想起你說過的那句名言:酒是物質的詩,詩是精神的酒。嗨,說得多好!”
理事長:“那是引用,不是原創。”
王光輝:“引用也精彩呀。理事長,最近有什麼喝酒的新段子沒有,說來聽聽,讓我長長見識怎麼樣?”
理事長:“新段子?嗯,你還別說,最近真有一個新流行的段子,是關於喝酒識身份的段子,說的是——喝酒像喝湯,此人在工商;喝酒像喝水,此人在建委;喝酒不用勸,此人在法院;舉杯一口幹,此人是公安;一口二兩五,此人在國土;八兩都不醉,此人在國稅;酒後啥不怕,此人在人大;喝酒不叫苦,此人在政府;整夜酒不歇,此人在政協——還有,還有那個什麼,我記不全了。”
“啊哈哈哈,這個有,這個可以有!”王光輝興奮地跟理事長熱聊喝酒,有意把潘紅軍涼在了一邊。
……
酒局結束,王光輝照例叫田力來酒店買單,並開車接他回去。
在車上,王光輝頗有幾分得意地說:“田力,今天一頓酒的較量,潘紅軍這個‘釘子戶’,看來他是守不住嘍,要投降嘍。”
田力:“是嘛,恭喜老板!這樣算來,這是老板親手拿下的第三個‘釘子戶’了,厲害厲害。”
“是嗎?第三個?那前麵兩個都是誰呀?”
“第一個是強脾氣的周老伯,現在已經沒有了。第二個是拆遷戶的總代表王光明,現在成了你的部下。第三個就是‘紅三代’潘紅軍,他曾經是拆遷戶的精神領袖,牛逼啊。”
“哦,真是的啊。”王光輝想了想,“這樣算起來,那東方藝術學院就是第四個呐。”
“對,隻要搞定向蘭,手頭的‘釘子戶’就全部撥掉啦。”
王光輝處於半醉半醒的狀態,他閉上眼睛,嘴裏念叨著:“嗯,向蘭啊向蘭,最後一個‘釘子戶’就是你嗎?你給我等著,我來撥你了。”
……
這裏是一家私營的遊泳會館。彩燈搖曳,紅男綠女,正在舉辦一場生日派對。有人在泳池裏戲水,有人在沙灘椅上秀比基尼,有人在樹形燈旁擺拍或在太陽傘下聊天。
服務人員推著一輛手推車,上麵是一個多層造型的大蛋糕。《生日快樂歌》的音樂和歌聲響起來了,眾人拍手合唱,一支小型的女子管弦樂隊在賣力地演奏。
王麗輝和田力站在一起,手裏都端著酒杯,在人群中並不顯眼。
王麗輝對田力說:“寶貝,你看,那是今晚的主角,我們公司新簽的一個模特,今天是她20歲生日。”
這時,那位女主角在眾星拱月般的氣氛中吹滅了蠟燭,獲得了一片捧場的掌聲和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