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剛才由林一健操作、用紅彩妹妹的手機發給安娜的微信,安娜當時就收到了,她一看那些照片和視頻,花容失色,頓感口渴心焦,心想:紅彩妹妹,你得到的比我多那麼多,這太不公平,太不公平!
安娜是那種有仇必報、現事現報的人,她一不高興,就從自己手機裏調出了在泳館拍的半裸大肚照,還有她與王光輝在一起的自拍照——有些甚至是在床上拍的沒穿衣服的。然後唰唰唰,全都給紅彩妹妹發了過去。
她一邊發微信,一邊自言自語:“交個洋男友有什麼了不起?跟我顯擺,哼,看看我的圖,我叫你心痛!叫你心酸!叫你淩亂!叫你羨慕嫉妒恨!”
……
紅彩妹妹當即收到了安娜發過來的那些照片。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組安娜在遊泳館的三點式大肚照,這是在微信群裏見過的那些。但現在紅彩妹妹再看一次,她有新的感受:她將照片放大了看,覺得安娜的身材真的不錯,曲線生動、玲瓏有致,散發著青春能量。難道說,這就是安娜能夠勾引到哥哥王光輝的原因?這就是男女關係的秘密?
也難怪,紅彩妹妹從2歲多開始喪失視力,現在恢複視力也不到2年時間。而在最近2年裏,她在東方藝院惡補舞蹈、美學、體育等課程,同時又要參加唱歌比賽,從沒有空閑的時間來料理自己的內心世界,更沒有認真關注過人類、人體、人的欲望、人的情緒、人與人的關係、男女關係等等這些複雜細碎的問題。記得在醫院,角膜移植成功後的第一次獨處時,她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身體,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後看,一次看了個夠。那時候,她並沒有意識到女人和男人的區別,還有人體內部的荷爾蒙怎樣發揮它的奇妙作用。
現在,她從照片上仔細觀察安娜的身材,再聯想到身為職業模特的姐姐王麗輝的“魔鬼身材”,她突然感悟到,與她們的“本錢”相比,自己的身材差了那麼一點點。女人與女人相比,天然條件除了臉上的長相之外,身材上的差別隻有那麼一點點。究竟差在哪裏呢?她自己說不準,這裏差一點、那裏差一點,都隻是一點點,但在整體上就會有不同的美學結果了。此時,她的思維跳躍起來,突然想起了一句廣告詞——“你本來就很美,隻需要微整形”。
“紅彩妹妹!紅彩妹妹!”
是西蒙在叫她,打斷了她的思維。“好啊,幹杯!”她回到了酒吧的現場。
西蒙見紅彩妹妹的注意力在自己的手機上,就伸手擋在她的手機屏上,帶著冒險一試的心態,說:“紅彩妹妹,你很忙,難得來小店放鬆一回。我想大膽地請你再跳一支慢舞,你看可以嗎?“
紅彩妹妹既不想讓西蒙難堪,同時又放不下那些微信內容,就拿著手機起立離席,與西蒙跳舞。
據說,跳交際舞是讓男人以最高效率結識女人的方法。男女之間以摟腰抱臂的姿勢,腳踏舒緩柔情的慢節奏音樂,在撲朔迷離的燈光環境裏,說是跳舞,不如說是互相曖昧。
西蒙以他的紳士口吻,問她:“紅彩妹妹,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麵,也是跳第二支舞,應該算是互相認識了吧?你想不想更多地了解我這個人呢?“
“哦,我對你很好奇,但是不懂你們國家的習俗禮節,所以不好開口問你。”紅彩妹妹一邊說著,一邊跳舞,同時又要找到最佳空隙看看手機微信圖片。
“我在中國4年了,最大的悲劇就是被你們看作是外國人。”
“那你有什麼辦法改變這個事實嗎?”
“沒有,無法改變,所以我注定要學會放棄自己。”
“有時候,放棄自己並不難,難的是需要的時候找不到自己了。”
“紅彩妹妹,你到底是歌手還是作家?你讓我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