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雙親亡故,青年喪偶,老來得子,卻是一個病秧子。
這樣的身世、遭遇,任誰都會覺得可憐,肖恒一直皺著眉頭,似乎在凝神靜思。他嘖了一聲,“這人怎麼這麼倒黴。”
“誰說不是,村裏人也覺得他可憐,盡管這人性情孤僻,卻也不願意與他為難。”王誌勇輕歎了一聲,一拍大腿,站了起來說道,“這是我管定了,走。”
可是走到堂屋門口,王誌勇卻又看了一眼迷迭香,有些為難的說道,“玉兒妹子,要不你在家裏等著?”其實王誌勇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山村裏信息閉塞,人們的觀念一向守舊,迷迭香一起隨行總歸有些欠妥。
“不行,我一定要去。”迷迭香細聲慢語地解釋道,“這孩子多半是被屍煞的陰魂附身,這屍煞修成有幾個條件,首先必須是橫死之人,而且死相淒慘;其次,這橫死之人如若是胎死腹中,更是凶險,又稱母子屍煞。”
“可是……”王誌勇還是有所顧慮。
“我不會讓他們發現的,隻有在關鍵時刻,我才會現身。”迷迭香語氣堅定,看起來沒有商量的餘地。王誌勇也知道事關重大,隻好答應。
村莊又恢複了往日寧靜,老人坐在街頭的大樹下乘涼,七月半天氣已經漸漸變熱;青壯年們則是下地幹活,光著屁股的小孩在街上亂跑。
咚咚咚——
敲門聲在寂靜的村莊顯得格外刺耳。
哇——
屋內傳來孩子的哭聲,撕心裂肺,而且還有些沙啞。家裏鍋碗瓢盆地劈劈啪啪的亂成一團,許久才有人應聲,“誰啊?”
“慶祥叔,是我,誌勇。”王誌勇喊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在看到這個五大三粗的壯實漢子的一瞬間,肖恒的腦海裏閃過了那個黑衣人的樣子。
沒錯,那雙眼睛微微上翹,眼神堅毅而冷峻,和這雙眼睛一模一樣。
難道雨夜裏到古柳村墳地裏的神秘黑衣人,就是眼前這個王慶祥嗎?
“這娃是肖恒吧?”王誌勇倒是先認出了肖恒,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道,“你可是俺們村的大恩人,快請裏屋坐。你的事我都聽說了,為了救俺們村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您客氣了。”肖恒還是謙虛了一下。
從敞開的窗戶可以看到,有一個紮著大辮子的女人抱著一個孩子,似乎在哄孩子。女人背對著窗戶,所以看不到孩子的樣子。
“還不快哄哄,整天就知道哭哭哭。”王慶祥不耐煩地朝屋裏吼了一嗓子,吹胡子瞪眼的,一看就是大男子主義。他點燃一支煙猛抽了一口,然後歎了一口氣說道,“誌勇,你也看到了,我家就這個情況。”
“孩子哭鬧指定是身體不好,不如讓肖恒幫著瞧瞧?”王誌勇道是心直口快,在一旁的肖恒不由地在心裏咋舌,這樣直來直去能行嗎?不是說這個人性情孤僻嗎?萬一一言不合被轟出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