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下來,宜萱也總算了解了冥界的基本狀況,她所住的冥王宮就叫做“酆都城”,意思就跟紫禁城差不多,也的確這個王宮絲毫不亞於一座城池的大小,宜萱也是足足費了一個多月時間才熟悉了王宮的狀況。
關於那兩個三首的問題,也從子文那裏得到了答案,原來三首不是人——這個不是罵人的詞彙。三首是地獄三頭犬,每生長出一個腦袋就多一個分身,為他打開通往冥界之門的是地獄三頭犬進化出來的第二個腦袋,當然了之前的三首就是第一個腦袋了,至於第三個腦袋,子文說,有望在千年之內進化出來。
地獄三頭犬作為一種特殊的種族,是唯一可以以肉身形態進出陰間的。所以身為冥王的子文命三首鎮守陰間通道和冥界通道。
而她和子文的關係,在某一次喝多了冥王宮的一種叫菱花醉的美酒之後,酒勁大發,結果就把子文給逆推了,當然前半夜逆推,後半夜子文就翻身當主人了。
那次荒唐夜之後,宜萱也不糾結子文現在這張有些陌生的臉了。
還記得那日早晨,他光溜溜窩在子文也是光溜溜的懷裏,渾身酸累得不想起床,她酸妒地摸著子文的臉說:“你變英俊了,我卻變得沒以前好看了。”
子文立刻扔上來一大堆的甜言蜜語,片刻功夫便把宜萱哄得五迷三道,暈暈乎乎都快找不到北了。
於是穿了浴袍,和子文一起去湯泉殿沐浴,宜萱瞅著子文寬衣入浴的背影,忍不住輕聲道:“子文,你的屁股變大了許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一時嘴上沒把門的,居然說出這麼色眯眯的話。
子文回頭朝她挑了挑眉毛,說:“我變大許多的,可不隻有屁股。”
宜萱頓時麵紅耳赤。
那變大許多的,她自然深有感受,現在還身子還不舒服呢。
在這種泛黃話題上,似乎她是隻有落下風的份兒了。
隻是隨著時間漸漸過去,宜萱沒有懷孕的征兆,熙兒也沒有回來。
子文便笑著安慰道:“我們冥族人有著漫長的壽命,所以孕育子嗣上也格外艱難些。至於熙兒,他估計是想留在那個世界了吧。你不用擔心,有三首在,他想回來,隨時都能回來。”
宜萱長長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熙兒那邊到底如何了。”嘴裏喃喃念叨著,宜萱躺在貴妃榻上,漸漸熟睡了
子文垂下眼瞼,烏黑的睫毛將眼下遮蓋出一片小小的陰影。熙兒,當然不會回來,因為他已經下達命令給三首,不許為蔣熙開啟陰間通道。
子文突然狡黠地笑了,他撫摸著宜萱的睡臉,低低呢喃道:“小兔崽子,你當初阻礙我和你娘在一起,真以為我會不記仇嗎?誰叫你自己犯蠢,既然當初沒有跟著你娘一起回來,如今就老老實實呆在那裏,呆個三五十年再說吧。”
在冥界的日子過得極快,在第十五個年頭,宜萱終於有了身孕,這是她幾輩子加起來所有歲月中,第二個孩子。
她自然是盼著這是個可愛的女兒,可是想到冥族人要足足懷孕十年,是凡人的十幾倍時間的時候,宜萱也不住嘴角抽搐了半晌。
最好還是子文捧著一大盤子滿滿的朱果送上來的時候,宜萱才把那些鬱悶的念頭丟去了瓜哇國。從今以後,她可以想吃多少朱果就吃多少朱果了!!
隻是一年年肚子都不見大,難免叫人等得有些焦急。
子文也是相當焦急。因為宜萱按照凡人養胎的方法來,既然世俗之前都是頭三個月和最後三個月忌同房,那現在是十年懷胎,就得前三年、後三年不許碰她。
子文已經反複說了幾百遍,說冥族人身體和凡人不一樣,孕中做那啥啥也沒事兒的!
可宜萱捂著肚子狠狠給了他一個刀子眼,毫不留情地說:“憋不住,就去吃自助餐!!”
子文的臉綠得都能滴水了。
宜萱狠狠盯著他說:“我隻許你吃自助餐,你要是敢出去偷吃!!我就帶著孩子離家出走!!”
子文完全不懷疑宜萱這句話的真實度,因為當年她懷著熙兒的時候也說過同樣的話。可惜,熙兒生下來才五十年,就中了那個女人的計。她是冥狐族長之女,最擅長幻術,以至於他中了招,萱兒也中了算計,一怒之下帶著熙兒離開了酆都城,結果就被冥狐族人刺殺而死。
雖然時隔多年,冥狐一族被他當初一怒之下舉族全滅,可千年的分別,是子文心中的痛。若不是那件事,萱兒怎麼會和他分開千年,雖然靈魂修複了,可失去的記憶卻再也找不回來了。還好,當初的感覺,並沒有消失,萱兒又回來了,及時沒有了曾經的記憶,萱兒也還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