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台上的女子死咬口中的白布,不應該說是紅布了,鮮豔的血紅色已經完全把它浸染。
從消毒,手術,上藥,縫針,這樣清醒的痛苦讓人想要崩潰,她還是堅持了下來。一開始痛得想要叫出聲,咬著口中的布又怎麼能發泄,就在醫生都準備找人固定她的手腳以免亂動時,她隻是緊抓住身旁的床單,克製自己的衝動。
她不知道這位醫生是怎麼看她的,她隻知道那時候的自己絕對不能亂動,不然會給自己的傷口再添上一層麻煩。
慢慢的她已經習慣了,手術刀在身體上劃下,撕落黏在傷口上的衣物,處理傷口,上藥,疼痛感似乎就這樣離她遠去,緊抓著床單和手已經放鬆了下來,身體平複著任由宰割,卻沒有一絲波動。閉上了雙眼去感覺,她告訴自己要放鬆,再放鬆,冰涼的刀刃接觸到皮膚,就像是壓下了傷口處的火辣,讓她的痛感再次降低。
還想要多幾次,瘋狂的念頭被壓下,她又不是受虐狂,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醫生和他的那位助手,驚奇的將季雨的反應看在眼裏,這個大小姐可真不簡單,看著她越來越漠然的表情,若不是還有心跳,他們都要以為她已經死了。
幾個鍾以後,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大小姐的傷沒什麼大礙,養幾個月就好了,她現在已經睡著了,需要好好休息下。”說到後麵,他都不由得嘴抽,他都沒說累,正在手術的那位居然就那麼睡著了。要不是看她之前忍得那麼痛苦,他還會以為大小姐沒有痛覺了呢。
季夜把醫生叫到一旁,他沒有漏掉剛剛醫生臉上那古怪的表情,是發現了什麼事?“小河,怎麼回事?”
“BOSS,大小姐她說不用麻醉藥。”那位叫小河的醫生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訴了自家BOSS。“……大小姐還在手術的時候就睡著了。”
聽到這樣的事,就連季夜都覺得不可思議。就連他也不能做到淡然的躺在手術台上沒有一絲痛苦,季雨她又怎麼可能?從克製不住自己到睡著?這種適應的速度?也太恐怖了些。
“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後果你是知道的。”心中不解,卻隻能化作無奈,還要為她隱瞞,隻因為她已是他最重要的牽掛,唯一的孩子,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能接受。
“BOSS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小河立馬表示自己的衷心,至於另外一個助手,自然是逃脫不了死亡,那個隻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對於不放心的人,隻有成為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季雨被轉移到一個單獨的房間內,簡潔卻不失大雅。窗邊擺放著一些盆栽,使人感覺清爽,連空氣都變得清新,讓人看著都感覺有精神了,他們代表著是一種生命。
在被轉移過來時,季雨已經醒了,她睜開已經處理清洗過的雙眼,漆黑的眼眸看著自己身下的輪椅,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很快又消失不見。
離開了那棟房子,原來已經回到了這裏,之前離開的那棟主樓。通體的黑色,在夜光下居然顯得神秘起來,幽暗的路燈在道路的兩旁照射著,原來這裏麵也有房間?之後就要住在這裏了?
看來在傷好之前是不能離開了,幸好她沒有被包紮成木乃伊那樣,對於這點還是比較滿意的。
躺在床上,眼神幽怨的盯著擺放在一旁的輪椅,想要毀滅。“爸爸,我不需要輪椅。”一看見它,她就會想起之前末世的那段日子,那段一直被照顧,被關心,沒有絲毫想法日複一日的隻想時間快點過去。
有些懷念,也有些不喜,那樣的自己任人擺布,不做出任何反抗。明明自己是有能力離開的,真的是貪戀白陌給的那份溫暖嗎?哪怕自己不會接受,卻也不想要拒絕。
“你會需要的。”他不是沒有看到她眼中的不喜,隻是為什麼?
“我不需要。”因為它會一直提醒著她的那段過去,已經過去了,又為何要懷念,為何要抱著那樣的執著不放。不管她對白陌的感情究竟是怎樣,過去的就是已經過去了。堅定的眼神如初,有些事,是不能妥協的。
“好。”季夜帶著輪椅離開了房間,卻沒有看見季雨眼中的迷茫。
喝完粥進入沉睡,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玩弄著手中的匕首,這是季雨的物品,彎刀是最適合勾喉的,鋒利的刀刃,堅硬的材質,這是誰給她的?還是在她的身後也有著他所不知道的事?就這樣單純的放在這裏都有一種肅殺的氣氛,這是染過多少血液,就連一直陪著自己的武器也沒有這種感覺。
摸上刀刃,冰涼的觸感,如寒冰般襲向身內,這是怎麼一種感覺?連簡單觸碰都讓人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