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1、急救中心 日 內
董莎:“劉主任,你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你作為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對一個女士說如此的粗痞話,不覺得有辱斯文呀?小江,給我拍下來!”
劉主任指著董莎的鼻子說:“對你們這些人還要斯文嗎?能夠斯文嗎?你們知不知道,我們從上午11點開始搶救這些病人,到現在你看看你的表是什麼時候了,下午5點多了。可我的醫生,我的護士,一直沒有時間吃飯,甚至連水都沒有時間喝,一連幾個小時高強度的工作,是鐵人也要吃東西吧?現在大部分病人處理完畢了,是我吩咐他們先吃點東西,怎麼這都不行嗎?還有,你知道吧,這裏還有些醫生護士是昨天連續值了24小時的班,沒有來得及睡一下就跑過來參與了搶救,這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三十幾個小時呢!你不是要拍嗎?來,我帶你去拍。”
劉主任把董莎等人帶到手術室門外,從門上的玻璃窗口看到曹建國等幾個醫生護士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
劉主任:“你看看,他們已經連續做了四台手術,後麵還有兩台手術,他們現在是趁著病人麻醉的間隙坐在地上休息一下,你們還……”劉主任有點哽咽了。
這時幾個跟著過來的病人家屬紛紛議論:“是哪個缺德的人發的這種帖子?我一直在這裏,親眼看到醫生護士一直是跑來跑去的搞搶救,說那種話太沒良心了。”
一個家屬說:“我看呀,說這種話的人會遭報應的,沒有醫生護士這種盡心盡力地搶救,這裏好多人就沒命了。”
一個家屬說:“哎呀,我說你們電視台也真是的,看你們一個個長得這麼俊俏,這麼陽光,可心裏怎麼這麼陰暗呢?為什麼總想找人家一點岔子才舒服呢?”
董莎臉一下紅了:“是這樣呀,對不起,我們誤會了。”
劉主任:“我建議你去我們醫院的監控室調出急救中心的監控去看看,你看看我們的醫生護士是怎樣工作的。是不是像你這樣輕鬆,就嘴巴皮子翻幾下,還要盡對人家指手劃腳的。”
董莎:“我也不輕鬆好不。”
劉主任:“我管你輕不輕鬆,但有一點我必須跟你說清楚,我絕對不允許你侮辱我的醫生護士!”
正在這時,馮院長帶著幾個醫生護士過來了,後麵還有幾個食堂工作人員推著一輛餐車,上麵碼放著一排排盒飯。
馮院長沒理董莎,直接走到劉主任身邊:“劉主任,對不起,我上午急著去市裏開會,忘記了安排你們的吃飯問題。剛剛有人告訴我說網上發了什麼帖子,我一看才想到糟了,你們肯定是一天沒有吃東西,現在肯定是餓得不行了。我馬上吩咐食堂趕做了一批盒飯,你們現在所有的人都給我停下手裏的工作來吃飯,我管他什麼帖子,管他什麼電視台,你們盡管吃飯,給我安安心心地吃,認認真真地吃。你們的工作由我們這些人來接手。”
劉主任:“不用了,馮院長,剛剛我們已經吃了一點東西……”
馮院長:“不行,你們必須得吃!我就讓你們當著電視台的鏡頭吃!”他轉身對著董莎說:“你不是要拍嗎?你拍吧,隨你怎麼拍,隨你怎麼報道。我就不相信,我的醫生護士一連工作了近十個小時沒有人說聲好,中途吃點東西倒犯法了。即使在戰場上,戰爭的空隙戰士們也要吃幾塊壓縮餅幹才能繼續戰鬥吧,我的醫生、我的護士難道他們就是鐵打的,鋼做的,可以不吃不喝地連軸轉?真的讓我們的醫生護士餓倒了,誰來搶救病人?”
董莎:“馮院長你放心,我一定會客觀報道的。”
馮院長手一揮:“你怎麼報道我不關心,我隻操心我的醫生護士,絕對不能餓著肚子來搶救病人。劉主任,你相信我,我可是當過急救中心主任的,你們先安心吃飯,吃完飯後去休息,這裏我們來管。”
劉主任:“那大家聽院長的話吃飯吧,吃完飯後大家輪流去休息。我是走不得的,這裏病人的情況我最熟悉,今天晚上可是非常關鍵的一晚。”
陳小瑛:“我也走不得,我走了你們找東西不到。”
趙大偉:“我們也走不得,我們要寫急診記錄和搶救記錄……”
馮院長指著他們:“你們呀,天生就是操心的命。好吧,必須留下的就留下來,可以離開的就吃飯後去休息。”突然他看見陳冰在人群裏,連忙說:“陳冰,你怎麼來了呀,真是瞎胡鬧,你現在不是護士,是病人,誰讓你來這裏湊熱鬧的?”
陳冰:“院長你這話就不對了,誰說我不是護士了,我可是有國家正式頒發的護士資格證書的。”
馮院長:“我不管,陳護士長,你等下派人一定要把她護送回去。好了,我們去工作,你們吃飯!”說著,他親自從餐車上拿起一個盒飯遞到陳冰的手上。其他人也紛紛從餐車上拿起盒飯遞到醫生護士的手裏。他們打開盒飯,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李璐、王敏等女護士吃著吃著,眼睛竟然紅了。
就在這時,幾個病人家屬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了:“劉主任,陳護士長,我們知道,這人一太累了就沒胃口,吃不下東西,尤其像這些麵包呀、盒飯呀,肯定不好吃,我們就在外麵給你們買了一些湯呀、粥呀、水果呀,你們來換換口味。”
陳小瑛:“哎呀,我說你們呀,家裏遭了這麼大的橫禍,本來心裏就不好受,還惦記著我們幹什麼?這些東西你們自己吃,你們也累了一天了,要盡量吃點東西,這照顧病人的事還多著呢。”
病人家屬:“我們是遭了禍,可到了醫院,我們就踏實了。”
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喊聲:“醫生,救人呀!醫生,救人呀!”
大家連忙放下手裏的盒飯,湧向門邊。這時隻見一個中年男子背著一個婦女衝了進來,看見湧過來一群醫生護士,便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劉主任:“趕快推輛平車來。”
陳小瑛:“沒有平車了。”
劉主任:“床鋪呢?”
陳小瑛:“也沒有了。”
劉主任:“拿副擔架來,就地搶救!”而後轉身問那男子:“怎麼回事?”
男子氣喘籲籲地說:“哎呀,都是我不好,都是不好,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劉主任:“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直接說!”
男子:“下午我跟她吵了幾句,還動手打了她,她想不開,就喝農藥了。”
果然,大家聞到一股刺鼻的農藥味,再看那名婦女,口吐泡沫,兩眼緊閉。
劉主任:“什麼農藥?”
男子:“甲胺磷。”
劉主任:“有機磷農藥中毒,上氧、心電監護、阿托品20毫克、解磷定0.8克靜脈注射、準備洗胃!”
陳小瑛重複:“上氧、心電監護、阿托品10毫克、解磷定0.8克靜脈注射、準備洗胃!”
馮院長:“劉主任,不是說好了這裏讓我們接手嗎?你們繼續吃飯,這裏我們來。”
劉主任:“算了,還是我們來,我們熟門熟路。”
陳小瑛:“劉主任,心髒停跳。”
劉主任:“心肺複蘇!”
陳小瑛:“可沒地方……”
劉主任:“就在這裏!”說著便雙腿跪下來,給病人做胸外心髒按壓。
馮院長要推開劉主任:“你忙了一天了,讓我來!”說著便也跪在了地上。
劉主任氣喘籲籲地說:“不用,我能行。”
張衛擠進去,猛地使勁推了劉主任一把,劉主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他不禁有些惱火:“張衛你幹什麼?”
張衛已經跪在地上,迅速給病人做心髒按壓:“我來做!”
劉主任指著張衛,有些氣憤:“你……”
馮院長連忙拉住劉主任:“也好也好,這事讓他們年輕人來,我們這些老骨頭就在邊上掌掌舵就行了。”
張衛滿頭大汗地做著心髒按壓。
那中年男子跪在地上:“醫生呀,你們一定要救活我老婆,不然我也不活了……”
冷卉嫌棄地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趙大偉:“張衛,你休息一下,我來。”
張衛沒有挪動身體,趙大偉走了過去,把張衛掀開,自己跪在地上,繼續進行胸外心髒按壓。
陳小瑛看著心電監護儀:“複跳了。”
劉主任:“立即洗胃。”
那中年男子連連對著醫生護士們磕頭:“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你們真的是大慈大悲的菩薩……”
楊帥:“我的個娘呃,好險!”
冷卉皺了皺眉頭:“你這說的什麼話?”
楊帥不好意思地說:“哦,我一激動就說河南話。”
冷卉:“你現在是附屬醫院的護士,代表著附屬醫院的形象,一口河南話,土得掉渣,你不覺得降檔次嗎?”
楊帥也有些不高興了:“我一個河南人,說幾句河南話怎麼就降檔次了?主席在開國大典上向全世界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不照樣是用的他家鄉湘潭的話麼?”
2、醫院 夜 外
夜色中,張衛、楊帥和李璐往宿舍方向走。這時王敏跑了過來:“嗨,你們回宿舍呀?”
楊帥:“不回宿舍幹什麼?還嫌今天不夠累呀?”
王敏:“現在還早,要不要我們去逛會街,等下吃夜宵,今天我請客。”
李璐:“王敏你不是妖精變的吧?今天像打仗一樣忙了一天,你還要去逛街,有毛病吧?我現在隻想回宿舍去睡覺,你請我吃人參燕窩我都不去了。”
王敏:“你們口口聲聲說要當一個好護士,像你們這樣,夠格嗎?搶救了幾個病人就喊累,那以後天天都有這樣的情況,你們還活得了麼?就算活得了還有意思麼,上班累,下班睡,沒有自己的個人生活,純粹機器人一個,那能持續嗎?”
李璐:“你說得對,我感覺今天自己就是一個機器人,一雙腳就是不停地走,不對,不是走,是跑,就像一個充足了電的機器人,一直在瘋瘋癲癲地跑……哎,我手機上有一個軟件,我看今天跑了多遠。”說著,她拿出手機,調出一個健康軟件,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我的個娘呃!”
楊帥:“這是我喊的話,你叫什麼呀?”
李璐:“我還要借你的話喊一下,我的個娘呃,22.48公裏,這一天居然跑了二十幾公裏,我以前出門幾裏路都要搭車的,今天居然跑了二十幾公裏。哎,我問你們,那馬拉鬆要跑多少公裏?”
張衛:“我記得好像是42公裏多。”
李璐:“那不是半個馬拉鬆呀!人家那是一天就跑那麼兩次,我們可是兩天就跑一次。那以後我們都報名參加馬拉鬆比賽去,肯定能獲獎。”
楊帥:“每天半個馬拉鬆,那我們一年要跑多少公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