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看那個傻子,又是一天沒挪動位置。”
後廚小劉指著一個身高中等,相貌平平,一臉木訥的年輕人語氣譏諷。
“噓,你小聲點,精神患者殺人可是不犯法。”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廚師連忙捂住小劉的嘴,謹慎的看了又看年輕人的麵孔,生怕真如他想的那樣。
而他們口中的精神病,傻子,則依舊重複著手中的動作,刷盤子的手幹淨利落不知疲憊,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在完成一件早就設定好的任務。
他叫楚天禍,年齡二十三。
“你們看什麼呢?還幹不幹活?”
大嗓門的老板娘挺著肥膘大步走來,誇張點的說,她每走一步大地都會顫上一下。
見到這煞星的到來,小劉和廚師連忙跑回自己的位置,開始一絲不苟的幹活。
老板娘先前還是凶惡的模樣在看到楚天禍時一改態度。
和藹的就像是一個慈祥的母親。
“小天啊,你看今晚能不能加個班,外麵又來了兩桌客,放心,晚飯包在我身上。”她豪氣的拍著自己滿是贅肉的肚子,一副成竹在胸。
楚天禍微微抬起頭,他的臉色蒼白,雙眼毫無感情,冰冷到了極點。
就算是見慣了他眼神的老板娘都忍不住打了個寒蟬,笑容又多了幾分。
要不是這小子的要求低,工資低,就是打死自己也不能讓他當自己的員工,這就是一個精神炸彈,說不上什麼時候爆炸,那就是天大的災難,不行,必須趕快找到接替他的人。
老板娘想的出神,她感覺楚天禍就算不是神經病,那他的精神也已經無限的接近了。
“好。”略微沙啞的回答簡短而難受。
尤其是他吐出的語句,跟他的雙眼一樣沒有絲毫的感情色彩,就像是一個剛從棺材裏爬出來的死人,或者這就是一個活死人。
如蒙大赦一樣,老板娘快速的離開,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用眼神警告後廚的那幾位嘮叨鬼。
像是在說:“都給老娘放機靈點”
楚天禍怔怔的看著逃跑的背影,心中雖沒有無奈的情緒,但也不怎麼好受。
曾幾何時自己竟然這麼讓人害怕了?
八年前?還是從小的時候?
似乎從記事以來,所見過的每個人都是一副厭惡的麵孔,除了好心收養自己的那戶人家。
什麼時候出生的楚天禍不記得了,更別提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
在他的印象中,記憶最深的就是人生的前十五年。
雖然沒有美好的童年,但卻不缺少美好的關愛。
聽自己的養父楚大貴所說,自己是在一條河上被他撿到的。
當時身下還有一個小花籃,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也可能是天意,養父四十無子無女,倒是把自己當做了心肝寶貝。
前十五年傾盡所有的照顧,用的吃的,穿的玩的都要比同齡孩子強不少。
本以為就這樣的生活下去,可好景不長,在十五歲的那年發生了驚天的變化。
猶記得那天夜晚陰沉的可怕,唯一的一絲月光也被漆黑的夜色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