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聯感興趣了?給自己找這些麻煩有意思嗎?”剛一離開,任東辰就有些後悔了,他不願意自找麻煩,可剛才又明明答應了劉靜,這麼莫名其妙的做法讓他自己苦惱,擺明了,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還記得大一剛進大學的時候,對大學的一切都不太明白,也充滿了好奇,於是乎,學長學姐、老師班長說過的話就是權威,他們口中描述的那個大學讓人們向往,也容易讓自己打雞血。聽君一席話,就可以去做某一件事情,可精力、時間、感情搭進去熬夠了,才發現自己對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興趣。
用“學長、學姐”的話來說,這叫做體驗大學,積累經驗,逐漸成長。可在任東辰看來,這就是白癡的行為,別人說什麼自己就去做,到頭來什麼都做過了,卻不可能會有太大的收獲。與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堅定腳步,一步一步走下去。
這些就是任東辰自己從大一一年的血淚史中明白的道理,所以在大一第二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他果斷辭掉了校團委外聯部的工作。當年和他一起進外聯的還有他的親舍長黃坦途,可惜黃坦途沒有跟他一起離開。當時因為這件事情,任東辰還好好的奚落了一番老黃,覺得他當學生幹部就是虛度光陰。
設想總是很美好,套在現實生活中才發現並不合自己的身。
離開校團委後,任東辰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他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就談不上堅定腳步追逐理想了。理想在哪裏?他都沒搞明白。
所以,最滑稽的一幕出現了:在沒有離開校團委的時候,一天天還知道要做些什麼事情,就算這些事情自己並不太喜歡,可總也算是有事情可做。離開之後,無牽無掛,反倒變得迷惘了,整天渾渾噩噩虛度光陰,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事情來充實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倒有一件事情做的十分有骨氣:任東辰從進校到現在,一直霸占著班裏的第一名,雖然這第一名得倒著數。
哎,長歎一口氣之後,任東辰放寬了心:“反正我的日子也夠混蛋的了,再摻和上劉靜和心語社,也算不上太糟糕。”
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胡孜顏打過來的。胡孜然?任東辰笑了笑,他對這個女孩子記憶可是十分深刻的:“喂。”
“是我,胡孜顏!”那頭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我知道。什麼事?”
“文學院辦了一個讀書節的征文比賽,你有看到嗎?”詢問聲中滿是關切。
任東辰一愣,沒想到她竟然提到這件事情,喜歡讀書的他也常常動筆寫點文章,所以對征文比賽一類的活動自然十分在意,可他的語氣中不露悲喜:“看到了。”
“你打算參加嗎?”
“嗯。”任東辰有些好奇,她究竟想幹什麼。
“你一般都用什麼筆名?我要靜候你的大作。”那頭在笑,大大咧咧。
“子寒。”
“哦,知道了,再見。”
“喂,等等!你不參加?”
似乎有些猶豫,胡孜顏說道:“我是喜歡看書,可是寫文章這種事情技術含量太高,我做不來。”
通完電話,任東辰的心思就放在了征文比賽上,“以讀書為主題……”一邊心中默默念叨著,一邊思索著該怎麼寫。
“傻叉東辰!你要去幹什麼?”尖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任東辰站在樓道,回身一望,原來是舍友小猴,看到他尖嘴猴腮,比猴子更像猴子的模樣,任東辰就想笑。他忍住笑意,反問:“你站在下麵幹什麼?”
小猴一臉鄙視:“你站在上麵幹什麼?”
“回宿舍啊。”任東辰說著,隱隱感到不對,抬頭一望,自己竟然已經走到了八樓,而他的宿舍在七樓。
“哈哈哈!你這個傻叉,又走過了!哈哈,回個宿舍經常走過了,你一天腦子裏都在想什麼?”小猴捧腹大笑,動作誇張。
任東辰卻不以為意,他最擅長的事情其實並不是口才,也不是看書寫文章,而是發呆。腦袋裏隻要一想事情,就容易走神,這一走神,就容易出現意外。還記得有一次下天橋,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在發呆,一發呆眼睛就空洞洞的,前麵一個女孩正蹲在台階上係鞋帶,他愣是沒看到,直接撞在了女孩屁股上,女孩頭朝下屁股朝上重心不穩,竟然直接從天橋上滾了下去。好在女孩所處的位置離地麵不足三米,不然準會出人命。因為這事,任東辰內疚了好多天,給女孩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就差擺在香堂上供起來一日三拜了。
對小猴的嘲諷視而不見,任東辰走進宿舍,發現大家夥兒都在:“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你們竟然都在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