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仁華醫學中心,手術室內,心血管外主任醫帶領著醫護們正在緊張忙碌地做著手術。孟主任在胸骨正中切口,這是標準的體外循環心髒直視手術切口。“電刀!”孟主任說道,他接過醫助遞過來的電刀,沿正中用電刀切開胸骨骨膜,分離胸骨切跡達胸骨後,然後解剖劍突及分離胸骨後間隙。“切開心包!”孟主任用撐開器撐開胸骨,顯露心髒,進行心外探查。
“接下來建立體外循環!”孟主任提醒大家到了關鍵環節了,“腔靜脈套帶!”“動脈插管!”“腔靜脈插管!”“冷心停搏液灌注插管!”“左心引流插管,左室引流,將引流管連接於人工心肺機係統!”
孟主任不斷地連貫地下著指令,醫護們訓練有素地配合著,無比嚴密精準。“現在再檢查一遍,確保所有管道及其連接均無錯誤,肯定各通道沒有任何障礙!”“開始體外循環,並行循環數分鍾後,阻斷上、下腔靜脈,進入完全體外循環!”
晚上,周明公寓。已經快九點了,球球依然賴在媽媽身邊,就是說什麼也不想走,外婆勸也沒用。周明心疼兒子也不再管他了,忙把嶽母勸回去休息了。“球球,乖乖和媽媽玩兒,不許大聲叫啊,外婆要休息了!”周明告訴兒子。“嗯,放心吧,爸爸,我不吵外婆!”球球拉著媽媽的手,立刻小聲說道。周明和萌萌看著兒子聽話的樣子都笑了。“你和兒子玩吧,我給你按摩!”周明笑著說道。“媽媽,你的肚子越來越圓了,像個大球球!”球球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媽媽的肚子。周明像往常一樣給妻子用溫水泡腳按摩著小腿,球球好奇地看著,然後也坐到媽媽身邊,把小胖腿伸到床邊,他本意是想像媽媽一樣,可以坐在床邊就能把腳放到水裏,可是他拉著媽媽胳膊,怎麼使勁,小腳還是懸在床邊一點點,根本離水很遠。萌萌趕緊回手攬著球球的小身子,怕他一使勁掉下床。
就這樣,周明和萌萌看著兒子拚命使勁的樣子哈哈笑。“球球!”周明又好氣又好笑地低聲喚著兒子。“啊?”球球還在使勁兒。“你幹什麼呢?”周明笑著問兒子。“爸爸,我也想洗洗!”“你剛才不是洗過了嗎?”周明無奈地笑。“可是,我看媽媽洗,很好玩兒啊!”球球仍然盯著水,好像想跳進去。周明趕緊攔住兒子,怕妻子用力會不小心抻到。“媽媽這麼做是因為晚上腿會不舒服,因為她懷了寶寶,你就別跟著玩兒了?”周明耐心地跟兒子解釋。“噢,原來是這樣啊,那我不搗亂了!”球球聽完爸爸的話,馬上笑眯眯地回答。“你也知道是搗亂呐,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周明拍了球球的小胖腿一下,笑著說。萌萌在一旁都被兒子逗得笑得不行了。“萌萌,不能再笑了,小心肚子難受!”周明一見萌萌的樣子,趕緊提醒妻子。“我,我已經肚子疼了!”萌萌趕緊忍著,不敢再激動了。“媽媽,今天我想讓你哄我睡覺,和寶寶一起?好不好?”球球趴在媽媽身邊小聲問道。“好啊,球球乖,讓爸爸給咱們講故事,媽媽和你一起睡覺!”
周明的童話故事講了沒多長時間,萌萌摟著兒子就都睡著了,周明微笑著欣賞這一大一小兩個,噢,對,還有一個小小寶寶,滿足地笑了。周明試著想把兒子從妻子手臂中抱出來,結果萌萌醒了,“你就讓球球睡這吧?”萌萌迷迷糊糊地說道。“不行啊,他睡覺不老實,要是一個不小心踢到你,怎麼辦?”周明柔聲提醒妻子。“啊,對哈!”萌萌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也覺得有點危險。
深夜,仁華手術室內,孟主任在親自監測著病人體外循環的運轉指標:平均動脈壓,體溫:深低溫20℃~25℃,心肌溫度:保持在15℃~20℃。流量:70~80ml/kg高流量,尿量:2~10ml/kg/小時,肝素化預充液1mg/100ml,運轉過程中ACT保持在600秒左右。見一切指標正常,孟主任鬆了口氣,醫助在一旁小聲勸道,“主任,您都一天一夜沒合眼了,趕緊去休息一下吧,這有我們呢!”“不行啊,我不放心,得過了危險期才行!”孟主任慢慢走出手術室。“可是我怕您也累病了!”醫助小聲咕噥,不敢讓主任聽到,他最了解這位老主任,隻要有病人,誰都勸不動他,不累倒下絕不會停止工作。
次日,移植中心值班室。“韋天舒和李波去參加外科醫學年會了?”程學文走過來問道。“嗯!”周明活動著手指,看著手術日程安排。“你下午有兩台手術?”周明問程學文。“嗯,還臨時加了一台!”程學文回答。“韋天舒和李波的手術都安排好了吧?”周明回頭問道。“應該都沒問題了!”程學文笑,“不是早就告訴他們要安排開嗎?”周明微微點頭。
“小葉懷孕這段時間,你是堅決不會出差了?”程學文笑道。“不光是懷孕期間!”周明笑著聲明,“再說,不是有你們呢嗎,我這是給你們創造機會!”周明示意程學文應該懂得感恩。“得了吧,我們還不知道你,就是我們不感恩,你也不會去!”程學文一語點破周明。“知道了還問!”周明笑程學文死心眼。“萌萌最近孕期越長,身體越笨重,我怎麼可能放心她一個人呢?”程學文笑,“我不用猜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