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直都騙了我，是麼？”我眯起了眼睛，感覺有些坐不住了。
芊芊有些歉疚地看著我，道：
“真的對不起，師父……我騙了你……一直都沒跟你說實話……”
“這已經不是騙了我這麼簡單了。”我冷冷地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如果我今天沒有拆穿這件事，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你就是把我當猴耍是吧？”
聽到我這麼說，芊芊頓時急了，她搖了搖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我，道：
“不是這樣的，師父，我……我也是沒辦法……我沒有想過要害師父你……而且，我對天師也真的很敬佩……我隻是討厭我爸，而且……更不想讓我爸把我當做他用來換取商業利益的籌碼。真的……師父，我沒有想那麼多，沒有別的意思的……”
芊芊的眼睛變得越來越紅了，我看到眼淚沫子在她的眼眶裏打著轉兒，也不知道她現在心裏是什麼樣的情緒。
從芊芊的眼神裏，我看出了猶豫、難過、懊悔、急切和憂慮，現在的她，情緒明顯比之前激動，更像是真實的她。
當然，除了芊芊之外，更讓我內心震動的，還是唐羽書。我也沒想到他會是那麼一個殘暴凶惡的父親，在過去這段時間的交流裏，我根本沒有感覺到唐羽書是那樣的人，我隻感覺他溫和有禮，而且做事有底線，內心還有信仰，是個有操守的商人，但是現在，我對他的看法，也已經徹底改觀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看著芊芊，道：
“你想過嗎，如果你真的殺死了你爸爸，那麼你現在，就已經在監獄裏了。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殺人犯，以為你就能過上好日子嗎？”
說著，我把從瑤玲世界得到的新聞截圖遞給了芊芊，圖片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芊芊被逮捕的新聞標題，而且下麵還附帶著芊芊被警方抓捕的照片和詳細報導。
看到我手機裏的截圖，芊芊那微醺的臉又刷得變白了幾分，她上上下下掃了掃手機裏的新聞後，又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我的手機，但是我卻及時收了回來。
“那上麵的新聞……是怎麼回事？師父，你手機裏怎麼會有……那樣的新聞？”芊芊呆呆地看著我，滿臉震驚。
我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道：
“這你就別問了，這是天師的秘密。總之，如果你真的殺了你爸，那麼，你的下場就是這樣。現在你媽隻是作為殺人未遂被逮捕，
你現在知道你做了多傻的事了麼？”
芊芊愣愣地看著我，然後突然間，她哇得一聲哭了，她突然趴在桌子上，嗚嗚大哭了起來。
“對不起，師父……對不起……師父你說的對……我怎麼就這麼傻……”
芊芊的哭鬧頓時引起了周圍的老外的紛紛側目，而我也是大吃一驚，我對女孩子哭鬧最沒轍了。我急忙抓住了芊芊的手，道：
“行了，別哭了，這裏這麼多人，你在這裏哭鬧，像什麼話……”
“師父，你別管我，我隻想哭……”
芊芊還是哭個不停，我勸她不得，隻得遞給她紙巾。最後她就這樣像個小孩子似的趴在桌子上哭了差不多有十分鍾。哭完了之後，她就像是小貓咪似的揉著眼睛，然後抓起了桌子上的酒杯就往肚子裏大口大口地灌，我勸她別喝太多，但是她卻不聽，隻是一個勁地往肚子裏塞，最後她實在是塞不下了，就開始嘔吐了起來，一旁的服務生急忙拿來了一個垃圾桶讓她瀉個幹淨。稀裏嘩啦吐了個清爽之後，芊芊用礦泉水漱了口，然後又開始趴在桌子上，雙手托著下巴，一雙迷離的眼睛呆呆地看著我，開始說起了胡話。
芊芊眼神迷糊地道：
“那天……我媽帶著豹子須和紅酒來找我爸。她說，豹子須是她從非洲弄到的，這種東西檢查不出毒素，但是進了胃裏之後，卻沒法消化，隻會沉澱在胃裏，最後慢慢把人的胃壁刺穿……我知道我媽想殺死我爸，那時候，我也猶豫過，但是最後，我還是親自把酒送給了我爸，我還替他倒酒……那時候我想，要是我爸死了，我就自由了……雖然我會難過一陣子，但是好歹，我的人生自由了，我還可以得到他的遺產，支配自己的人生呢……我甚至都忘了，他是我爸爸啊……師父，我是不是特別自私？我是不是特別壞？嗚嗚嗚……打死我……打死我……”
說著說著，芊芊又開始哭泣了起來，她甚至開始用她的小粉拳打自己的臉，左一拳右一拳1交替幾次之後，她開始捂著臉哭得更大聲了：
“嗚，師父，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