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玲蹙起了秀眉,她也是跟我一樣習慣性地用手指托著下巴,想了想,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我身後屋子牆壁上的攝像頭,然後突然靈光乍現地道:
“那就查查街道監控攝像頭吧?去附近的派出所,也許能夠調出錄像呢?”
瑤玲的話,頓時讓我精神一振。
現在街道的監控攝像頭到處都是,隻要能夠調動攝像頭拍到的畫麵,我自然有機會確定我乘坐的出租車的車牌號碼。
於是,接下來,我又和瑤玲匆匆忙忙地打的去了附近的派出所,請求調動街道監控攝像頭。一般來說,街道監控攝像頭是政府機密,是不能隨便被外人調動的,但是在我和瑤玲苦口婆心地請求,並且說掉在車上的包裏有幾十萬元現金後,派出所的人員還是勉強答應了調動監控攝像頭。
但是,當監控畫麵調出來之後,我和瑤玲,卻都傻眼了。
“拍是拍到了一輛出租車。”調動監控錄像的監控員無奈地道,“但是拍的不是很清楚。因為這車離監控攝像頭有點遠,車走的還不是安裝攝像頭的主幹道,監控攝像頭隻能從側麵勉強拍到個模糊的車影,車牌號是真的拍不清楚了。”
得到監控員的解釋,我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人挖了似的,空空蕩蕩。
瑤玲不死心地問道:
“那其他的道路呢?其他的道路有沒有拍到?”
“也沒有。”監控員搖了搖頭,“因為你們住的這個地方本來就是靠近隧道的老社區,這一帶往外就是去農村的路,小路上監控裝的不多,離主幹道最近的攝像頭都照不到,那其他的攝像頭就更不用說了。”
這番話,幾乎是給我判了死刑。我隻感覺一桶冷水澆在頭上,從頭頂涼到腳掌心。
“怎麼會這樣……”瑤玲的臉沉了下來,而我也是整個人一陣踉蹌,有一種想要嘔吐般的眩暈感。
這種好像天塌下來的絕望感,我從來都沒有過。哪怕是被陳雲馳給關在地下室的時候,我也沒有這樣絕望過。但是這一刻,我是真的感受到了滲透到內心,甚至是靈魂的絕望。
如果沒有護身符,那麼,我就隻能被永遠困在這個世界。
永遠地離開那個世界的所有人。
在這個世界,變成一個沒有曆史,沒有身份的流浪漢,一個徹徹底底的孤兒。
我的手開始顫抖,難以自製地顫抖,瑤玲也感覺到了我情緒的崩潰,她適時抓住了我的手,衝我使了個眼色,然後鼓勵我道:
“沒關係,子豪,我們再想想辦法吧。肯定會有別的辦法的。”
其實,我知道,瑤玲的心裏也沒有底。
她的想法,我全都清楚。
我和瑤玲默默地離開了派出所。離開了派出所之後,我們兩個人茫然地走在街道上,看著街道旁的人流車流緩緩地流過,我們兩個人都是默然不語。但是我很清楚,我和瑤玲現在的想法,基本是一樣的。
我們都在迷茫著。如果查不到出租車,那麼,我又該何去何從?
“現在……隻能等出租車公司那邊了。”最後,我們在附近人煙稀少的天橋前的台階上坐了下來,瑤玲給我買了一瓶水,而我則是抓著瓶子默默發呆。
“我不怎麼抱希望。”我苦笑著說,“如果那個司機真有這樣的自覺的話……人家早就應該聯係了。哎。怎麼辦啊……”
我苦惱地把臉埋進了手裏,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瑤玲想了想,道:
“你的衣服給我看看。”
我不太明白瑤玲的意思,但是還是卷起了外套,瑤玲把手伸進了我的衣服口袋裏,結果她的手指輕輕一戳,纖細雪白的手指居然從口袋裏穿了出來,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大衣的右側口袋不知道什麼時候,給破了一個洞。
“我靠,什麼時候破的洞……”看著衣服口袋上的破洞,我頓時皺起眉頭。
瑤玲低下頭湊近看了看,道:
“有被燒焦的痕跡……我知道了,是昨天晚上,我們去寺廟裏燒香的時候,你的衣服可能不小心被……我的香給碰到了。那時候我就覺得自己轉身的時候香好像擦到了你……”
“呃……”我錯愕地看著瑤玲,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沒想到,我丟護身符的根本原因,還是瑤玲。
我隱隱約約想了起來,昨天晚上和瑤玲一起去寺廟拜佛的時候,瑤玲捧著香火轉身的時候,我的衣服似乎的確被擦了一下,想來衣服是那個時候被燒破的,隻是因為洞比較小,加上衣服裏有錢包擋著,所以我自己都沒有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