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這七月的烈陽毛焦火辣,完全違背了言情小說裏下跪必下雨的規律。真是害怕這太陽黑了我的臉,於是我始終低著頭,脖子險些抽筋。辰輪的太陽指針轉了一格,一個時辰了,折合來算,本大爺在這裏,已經跪了整整兩個小時了,宣勤殿裏的年輕皇帝,遲遲不肯見我,再這樣下去,我鳳梧宮裏的紅花就要死在床上了。
也許是動了氣,忍不住咳了兩聲,好家夥,喉嚨都生了煙。唔,我這皇後,實在是窩囊得很。
宣勤殿的大門終於是邁出了一個人影,卻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是帝王身側的小跟班,來去如風的禦前帶刀侍衛——東風
我三月前第一次來這裏看到的就是他,當腦海中浮現這個名字時,作為現代人的我,虛弱的衝他喊了聲——幺雞。
“皇後娘娘,王上讓你進去。”,小兄弟中氣十足,聽著這話我猛的一抬頭,動作太快供血不足,又跌了下去,摔得我一身疼,我撐著地站起來:“東風將軍,勞煩你下次搭把手,這地有些硬…”
“皇後娘娘…臣下不敢…”
對對對,古代人,男女授受不親。
我揉著臀,一臉賠笑,“將軍引路將軍引路…”
“皇後娘娘這樣喊會折煞臣下的,叫臣下東風就好。”
不是我不想喊,是你的名字自帶喜感,我若喊,怕自己繃不住笑場,彼時就尷尬得很。
“是是是…東風”
“東風,我的臉有曬黑嗎…”
東風的臉黑了黑,“皇後娘娘天生麗質,自然…是…不黑的…”
我拍了拍臉蛋:“不黑就好不黑就好…黑了得吃多少張麵膜才回得來。”
摸到後頸時,痛得我倒吸一口涼氣,這下是要掉層皮了。
紅漆的大門開了條縫,我插著縫裏進去,頓時涼快了許多,皇帝的待遇自然是極好的。
“皇後娘娘,王上在後殿,讓您直接進去就是。”,小太監斯文得很,又十分客氣,心裏頓時舒暢了很多。其實無論在哪兒都是一個理兒,越是高處的人修養越好,比得其他宮人對我的冷言相向,宣勤殿裏的人,已經是十分友善了。
唔,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我抱以溫柔的笑意回了小太監,“有勞公公,得空來我的鳳梧宮吃便飯。”
公公傻了眼,我對直著朝後殿走去,步履維艱,膝蓋疼啊…
拐了幾個屏風,所謂宣勤的後殿終於是到了,小皇帝取了朝冠墨發披散在肩後,天熱隻著了一件單衫,胸口微敞,微微垂著睫毛,眉眼如刀削,唇齒如輕畫。
“皇上…臣妾來了。”
我忍著痛撲通一聲跪下,有模有樣的回憶著宮中的禮節,希望能不被這皇帝丟了出去。然這皇帝頭也不抬,聲音磁性勾人得很。
“跪了一個時辰還不夠?有什麼話起來說。”
我是準備起來,這膝蓋卻是不聽話,“臣妾還是跪著吧,這樣比較實誠。”
他終於是抬了眼睛,轉而又低了下去:“有什麼話快說。”
本爺等你這句話,可謂是肝腸寸斷海枯石爛。
“皇上,讓禦醫去看看臣妾的婢女紅花吧。鳳梧宮如今隻餘她同我相伴,還望皇上你開開恩。”
“隻是為一個丫鬟,值得你在頂天的太陽下跪一個時辰?還有什麼要求,一並說了罷。”
我攏了攏袖子,我當真是隻為這來,難不成我還有什麼要求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
我認真的想了想,鳳梧宮如今是冷宮,雖然有紅花做伴,但總歸是冷清了些。
“皇上既然開恩大度,那我就說了。鳳梧宮總有老鼠打架,臣妾呢就想養隻貓,無事還能與它嘮嗑嘮嗑…”
小皇帝的眼神襲過來,我莫不是說錯什麼話了。就這麼靜默了一陣。
“回去吧,禦醫與貓都給你。”
得了這話,我為何還要多待,我爬都需得爬出去,這皇帝雖好看,可與他待在一塊兒,實在是壓抑得很,唔,一個月沒見,帥得還是那麼明目張膽。嘖嘖。
“東風”
“臣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