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波仔細地回憶,試圖將在修車廠裏見到的人,與在瓦肯鎮遇見過的麵孔一一對號。
“沌蛇說得沒錯!這小子是個麻煩,居然自己找到這裏來了。怎麼樣?喜歡這地方嗎?”為首的一個家夥用鐵棍敲了下地麵。
“你們有個同伴死了,知道嗎?”
“大拉鏈那是咎由自取,他想一個人逃走,結果失足落進海裏了。”
“不是失足。”
“關你屁事!真好笑,你不在乎自己的命嗎?”卡車司機們大笑起來。
馬波下午就在海水裏發現了大拉鏈的屍體,但隨後無論他怎麼找,在二十分鍾就可以走遍的闌尾鎮裏,居然沒有見到一個其他卡車司機!燈塔斜屋裏沒有,沙灘上也沒有,隻能在這裏了,修車廠是卡車司機們最好的總部。當水聽把他們帶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認出了扮貓的臉。
但一定不隻是這些人,設計整個事情的定然不是眼前這些家夥,他們可不像什麼聰明人。
“唉!你們花了多少錢雇的撒釘子的樂隊?身上還剩錢嗎?開卡車這點工資……”馬波挑釁。
拿棍子的家夥最先被惹怒,臉都漲紅了。他的金屬棍子連著敲了好幾下地麵,“別跟他廢話了,上!”
其他的卡車司機也不耐煩了,急著封住馬波的嘴。
沙灘舞台上光芒璀璨,各種霓虹燈照得夜空明亮如白晝。即便沒有泰卡,演出也一樣開始。
我我我經紀人被女兒扔在了車裏,又不會開車,隻能嘴裏嘟嘟囔囔地罵著走下車:“給你個屁錢!去,去,去了大城市又能怎麼樣?”一根帶刺的植物劃破了他的褲腿,他啐了一大口唾沫,“呸!錢,錢,錢和女兒誰重要?呸!問我這種話,給我,我,我滾!都給我,我,我滾蛋!”
遠處,水聽的歌聲無比清晰地傳到他耳朵裏,他吃驚地停止了咒罵。
看台上的演出極具激情,沒人記得泰卡不在。貝司和guru很高興,水聽再次開始唱歌意味著他們可以演出賺錢,不用再窩在這個小地方聽我我我先生的擺布。同樣高興的還有扮貓,當年醫院裏那熟悉的歌聲終於再次響起,在闌尾鎮的夜空中飄蕩。
“你要去哪兒?”剛才切製止過她。
“去洗手間,馬上就回來。”扮貓不知道自己正在犯致命錯誤。
“馬波讓你在第三首歌結束時到那邊的小樹林裏等他。”水聽在後台對扮貓說。
“是他說的嗎?”
“是。他好像在生我的氣,因為我跟你說了很多話。他覺得我不是好人,我想他是急著保護你,你們……是情人?”“情人”這個詞讓扮貓耳朵根都紅了。
“真的不用我幫你唱嗎?我一會兒可以在後麵幫你唱,模仿男聲對我一點兒障礙都沒有。”
“不用了,我早晚得靠自己。謝謝你今天的那番話,有這個心意,我已經很感動了。我想試試自己來,好久沒用過這嗓子了。”
扮貓害羞地笑了。
斜屋那邊的人很少,所有人都被水聽的歌聲吸引到舞台那邊去了。海浪聲越來越大,一片黑黑的樹影在路燈下搖晃。扮貓的腳踩在矮樹林邊濕乎乎的泥土裏非常不舒服,但水聽告訴她,馬波會在這兒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