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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市化工總廠顧明來廠長,帶領班子殫精竭慮疲於奔命,使出了渾身解數,使上了吃奶的勁兒,帶領斜陽市化工總廠運行了4、5個月,顧廠長明疤瘌:化工總廠病入膏肓了,正垂死掙紮,到了瀕死階段。
他要獨辟蹊徑,讓化工總廠絕地重生。
一個破繭成蝶方案,報給市政府,政府采納了他的方案:
斜陽市政府,責成市礦南山煤礦,獨資成立了斜陽市德利達化工有限公司,斜陽市政府把斜陽市化工總廠委托給斜陽市德利達化工有限公司,托管經營。
南山煤礦副礦長林啟明擔任斜陽市德利達化工有限公司董事長,顧明來擔任斜陽市德利達化工有限公司總經理。
2000.9.22/周五9:00,斜陽市經委會議室裏,斜陽市政府與斜陽市德利達化工有限公司,斜陽市化工總廠托管經營交接儀式,正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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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9.25/周一,何正果、鍾婕、何文晚飯後,在河東公園散步,其樂融融,河東公園溶入了落日的餘暉裏。
鍾婕在化工總廠,這些年,她的企管部副主任位置,沒動過,一是敬業稱職,二是無足輕重。
何正果道:“廠裏,還行啵?”
鍾婕道:“行啊。”
何正果道:“顧廠長,有兩把刷子呃。”
鍾婕道:“是啊。這一托管經營,職工看到了希望。咳,這年頭兒,職工盼啥,工資正常發,就喜極了。”
何正果道:“這三四年,全家都在化工總廠的,苦死嘍。”
鍾婕道:“鞥~,兩大家子都在化工總廠的,才苦哩。”
何正果道:“噢~,這種情況,還真有哩。”
鍾婕道:“嗯,今天中午,午飯後,我去廠勞動服務公司商店買東西,碰上童娜娜和媽媽。”
何正果道:“啊,童娜娜爺爺奶奶、姥爺姥娘、爸爸媽媽,都在化工總廠,這種情況,就麻煩了。”
鍾婕道:“是呃,關鍵時候,就能看出來嘍。我買完東西,娜娜纏著媽媽非買蛋黃派不可,她媽媽不買,娜娜就地,就打滾。”
童娜娜是何文在西郊小學的同班同學,何文笑道:“娜娜不這樣啊?”
鍾婕道:“我勸娜娜,根本勸不了,誰勸和誰上當,她媽媽自麼糊弄都糊弄不了,非買不可。媽媽說,沒錢買啊,童娜娜不管這些,邪乎上了,派派不買,打滾不止,誰也勸不了。在商店的地板上,打滾嚎哭,她媽媽忒沒麵子了,氣瘋了,聲嘶力竭地吼道:‘你吃了蛋黃派,去死嗎?’媽媽一發瘋,娜娜哭得更凶了,打著滾兒嚎啕大哭。”
何正果道:“顧廠長,5月接的總廠,月月15號開工資,緩過勁來了,孩子要,買了唄。”
鍾婕道:“咳,總廠累積欠了6個月工資了,對於兩大家子人家,都在總廠的家庭來講意味著什麼,斷頓呃,災難呃。童娜娜媽媽,叫不發工資的日子嚇二嘰了,心有餘悸,還沒返個垡來啊。媽媽看娜娜不講道理,咆哮道:‘童娜娜,你以為你是誰啊,還吃蛋黃派?燒得你!你爸媽沒那個本事兒,你知道啵?你有饅頭吃,不挨餓,就謝天謝地了!’”
何文道:“娜娜平時可好了,老師、同學都喜歡她,她不這麼邪乎啊?”
何正果道:“今兒上了邪,一根筋了。”
鍾婕道:“童娜娜,在地上撒潑打滾,拉不起來啊。我好生勸她、哄她,無濟於事。她媽媽說我‘鍾婕,別勸她,誰勸和誰上當。’媽媽的臉,氣得幹黃幹黃的,忒疼人了。我勸她媽媽,別和孩子生氣。’”
何文道:“該買呃。”
鍾婕道:“呃,當時,我真想,買一盒蛋黃派送給娜娜,她就不再打滾了。我沒敢做,我怕她媽媽在那種極端狀態下,和我來上嘍,和我翻了臉。”
何文道:“後來呢?”
鍾婕道:“她媽媽黔驢技窮,使出殺手鐧,拖起娜娜,提溜出了商店,歇斯底裏地吼道:‘走,到學校,找班主任評理去,到底我錯了還是你錯了,我不信,這世上還沒了說理的地兒了,我還就不信那個頜(gé)了。’”
何文道:“娜娜害怕了啵?”
鍾婕道:“嗯,找老師,真是絕招,媽媽秒殺童娜娜,娜娜不打滾不哭了,爬起來坐在地上,冤死了,呿吃著,全身顫抖,抽搐不止。媽媽勝了,娜娜敗了,我哭了。娜娜邊哭邊訴道:‘~不找~老師,不找~老師~,~找老師,~就不是~三好~學生了~,~就~沒了獎狀~了,……’娜娜還在啜泣,還在顫抖,還在抽搐。她媽媽涕淚橫流,坐到地上抱住娜娜,嚎啕大哭,媽媽邊哭邊訴道:‘今兒~,~咋這~麼邪乎~,怎麼~勸~都不~聽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