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
“梁振東,我要和你離婚!”
青淵突然大力甩開他的手,哭著朝他嚷道:“我、要、離、婚。”
“你敢!”
梁振東同樣大聲吼她,聲厲色茬,魄力十足。
“我就是要離婚!”
說完,青淵哭得梨花帶雨頭也不回的朝醫院外跑去。
“阮青淵,你給我站住!”
她在醫院快速的穿梭著,盡管聽見梁振東在叫她,張青水在叫她,所有人在叫她。就是跑得飛快,一直跑到住院樓底層,才發現臉上涼颼颼的全是眼淚。
青淵兜裏的手機響個不停,全是梁振東的來電,果斷拖入黑名單,因為永遠也不想見這個人。
她立即打電話給律師,她要離婚,立刻,馬上!
接電話的吳潤伊嚇了一跳,她是阮家律師,也算是青淵的長輩。聽道青淵哭哭啼啼要離婚,安慰她好一會,老生常談的說了許多婚姻不易的例子。
但青淵什麼都聽不進。
她吸著鼻子說道: “吳阿姨,離婚這事,我考慮好久,不是衝動而下的決定。要是你覺得幫不了我,我可以找別人。”
電話那頭的吳潤伊馬上改口,答道:“唉,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你的事,阿姨能袖手旁觀?你放心,離婚官司小事一樁,明兒我讓人起草一份協議書,先給振東送去,你們看能不能先協商,不能,咱們再走法律程序,你看成不?”
“行,謝謝吳姨。隻是吳姨先別告訴我爸爸,我怕他擔心,等手續辦好了,我再告訴他。"
掛了電話,青淵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大街上。
江城十月的夜很冷,又剛下過一場小雨,冷風一吹,簡直冷到骨頭裏去了。終於忍不住在路人詫異的目光中嚎啕大哭一場。
世界這麼大,她卻無處可去。
這是某本小說裏的話吧。
青淵哭了又笑。 摸摸手腕,父親給的佛珠也不見了。
隻帶了短短幾個時辰佛珠,正應和父親不可能實現的心願。
今晚,她特別想去一個地方。
有人曾問過她一個問題,“青淵,你覺得愛情的期限是多久?”
青淵記得那天是自己二十歲生日,她想了一會說:“書上說,愛情就是多巴胺,最多一年激情。但我覺得隻要在愛人的心裏,愛情就是永遠沒有期限。”
聽到這個答案,提問的人哈哈大笑,親了親她的臉蛋道:“青淵真是純情,媽媽都有點擔心了,你將來該怎麼辦啊?”
“媽媽!”
“傻瓜,你知道嗎?愛情的期限就是從一段感情結束到第二段感情開始的時間。感情的空窗期就是愛情的期限。”
青淵沿著樓梯慢慢向上爬著,一步一步,二十層的高樓,反反複複曲折上升的樓梯向著高深的黑暗消失。
也許是張青水護犢子的行為刺激了青淵,今夜她特別的懷念一個人--她的媽媽。
梁振東難道隻有你才有媽媽嗎?
青淵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我也是媽媽生的,我也是我媽媽的寶貝。如果我的媽媽還在人世,今晚一定打爆你的頭。
但如果錢珍花還活著,看到她把婚姻經營得如此糟糕,一定會壓著她去民政局離婚吧。
“錦華佳苑”一期5棟20樓a座,是青淵媽媽錢珍花女士送給女兒二十歲的生日禮物。
“一個女人無論多風光,男人有多愛你,也不要忘記給自己留條退路。就像鳥兒在風裏飛累了要找個落腳點是一樣的道理。”
年輕的青淵當時隻覺得媽媽事多,難道將來她會落魄到來這兒住?
她在房間中轉了一圈,百平米的三居室她也覺得格局太小。窗外的江景也不夠壯觀。
如何比得了她長大的家!
她的家在風景秀麗的雙錦山底,獨棟四層的大屋子,陽台花園,花木扶蘇。自修的小路通到山頂,清幽靜謐。連在阮家幫傭的沈姨都有自己獨立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