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誌!”小崔嚴厲製止助手的多嘴。
張青水臉上也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
“謝謝了啊!”青淵笑眯眯打圓場,“原來全世界的人都喜歡給食物編故事,像意大利提拉米蘇的'士兵故事',中國的'東坡肉'都是如此。其實食物後麵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是的。”小崔點頭稱讚:“蛋奶酥是輕,梁先生對梁太太的心意是重。”
送走“老梅園”的烘培師,廚房裏好不狼藉。
中式的食物和西式麵點完全不搭的兩種體係,中式菜肴的味道是模糊的、因人而異的,西點卻是嚴格精準、經過訓練全世界都能一個味道,所以西方有大型連鎖快餐、麵包坊,而中餐永遠做不到。
張青水擦洗整理廚房裏的餐具,梁國棟坐在紅木餐桌前摘菜心和豆角準備午餐。
青淵乖巧的坐在梁國棟身邊說:“爸爸,我幫你。”
蛋奶酥一直甜化她,整個人還是輕飄飄的。
梁國棟看兒子媳婦好,心情也愉快,把菜盤挪到青淵麵前一點。
張青水使了幾個眼色給梁國棟,他像入了定的禪宗,無動於衷坐著,一聲不吭。
男人果真靠不住,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張青水扔了手裏處理的雞,指使道:“青淵,你過來幫我一下。”
“好。”青淵不明就裏,放下手裏的豆角,走到張青水身邊,問:“要我做什麼?”
“你幫我把雞處理一下?”
處理?
青淵看著在市場斬得一塊一塊血肉模糊的雞塊,雞皮疙瘩直膩。
“先用清水洗淨,把雞肉和內髒分開。把雞肉放到水裏煮沸焯一遍血沫,再和老薑一起放到砂鍋裏煲……"張青水是打定主意,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不行!”青淵聽到內髒兩個字就眉頭打結,頭搖得如撥浪鼓。
“姆媽,我不吃內髒,什麼動物的內髒都不吃。”這是青淵做醫生的後遺症,不光是內髒,什麼舌頭、腦髓、豬頭、狗頭、兔頭通通不吃。
張青水沒辦法,道:“那我先把內髒清出來,你把雞塊洗洗。”
“好。我先拿手套。”
青淵從櫥櫃裏拿出手套,帶好圍裙。
張青水嘀咕幾萬遍:洗個雞肉還這麼矯情,一下這一下那,又要帶手套,還要係圍裙,是不是還要帶口罩啊!
還沒想完,聞到血腥味的青淵已經忍不住捂著嘴跑到垃圾桶前幹嘔起來。
“哎呀,青淵你沒事吧?”梁國棟可不幹了,虎著臉教訓妻子:“她懷著孩子,哪能聞那些帶血腥味的東西?你也真是個神經!”
張青水滿臉委屈,想自己懷振東五六個月還把自行車蹬得飛快,上班做工一直到臨盆,梁國棟也平靜的很。青淵懷孕,他倒比自己兒子還上心。
她也是心疼兒子振東把青淵看得貴重,青淵也該學學做飯燒菜,做一兩個振東愛吃的菜禮尚往來不是?
“青淵,你快出去,廚房裏煙熏火燎的別熏著。"梁國棟幫兒媳婦解了圍裙,催促其出去。
張青水氣不打一處來,這輩子振東想喝青淵做的湯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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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還要出工,苦差事?
未必。
隻要出工的人心不苦,他又是老板,出工不必加雙倍薪水,更妙啦。
“瑞享”三個月的季度財務報告,是固定流程,做熟套路。隻是前陣他們發生的事,見麵真有些尷尬。
米娜低著頭,麵無表情坐在辦公桌對麵的真皮沙發上發呆。
梁振東翻著手裏的報告,桌上的茶水衝了三遍。
猶豫很久,終於把報告合上。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梁振東搖頭,麵對米娜比應付最刁鑽的政客還困難。
沉默一會。
米娜心裏沒底,不知道梁振東肚子裏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