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頭愣了愣道：“不過就是幾瓶醬菜，不值幾個錢，一家人哪要這麼計較。”
青梨暗地歎了口氣。阿福嫂自己做的醬菜也隻是賣給鄉裏鄉親，的確沒收貴，大概也是在成本價上加個兩三塊錢。以前她媽媽還在的時候，一回鎮裏也會買幾瓶回家，阿福嫂做的醬菜風味一絕，她也很喜歡吃，所以才印象深刻。
“外公，那你是先去給二表姨送了醬菜才到古玩街的？”
“沒有，你二表姨自己開車到車站拿的，我，我就讓她看了一會袋子，在車站邊上了個茅廁……”陳老頭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悲苦。
青梨卻從他的敘述中抽出幾個要點來。
一是他一路護著袋子，絕不會摔碎了那幾件瓷器，再說，每件瓷器都用報紙厚厚地包裹著，哪怕是不小心鬆手袋子掉地上，也不可能四件都摔碎了。
那根本就是被人為砸碎的！
二是雷黛眉托老人給她提幾瓶醬菜來，竟然不給錢！怪不得她外公身上就剩下一把毛票！她可真是好意思！
三是雷黛眉買車了，而她開車去車站拿幾瓶醬菜，竟然不會順便把外公送到古玩街！
雷黛眉，好樣的。
如果讓她查到這些瓷器是雷黛眉弄碎的，絕對饒不了她！
青梨的臉上閃過厲色。
“外公，那幾瓶醬菜多少錢啊？”
“也不多，一瓶六塊錢，買了六瓶。”
“你上了廁所之後有沒有重新檢查一下袋子？”
“那沒有，都已經讓你二表姨看著了，哪還能不放心。”
陳老頭心裏想著那碎了的瓷器和陳學明的聘金，也就沒留意青梨在一步一步問著她要知道的訊息，有問必答。
青梨仔細地看了看那隻帆布袋，越看越感覺眼熟。“外公，這個袋子……”
陳老頭道：“哦，那個啊，那是你爸當年送你媽的，後來她提了點東西回家，袋子就留下來了，我看還是很結實，就一直留著。”
原來是這樣麼……青梨目光微閃，看到了袋子上的一個擦拭過但是沒擦幹淨的印子。
陳學明交費花了一百七十多，陳老頭瞥了一眼收據之後臉色更灰暗了幾分，青梨能明白他這會兒的想法，這一趟出來，不僅東西摔碎了賣不來錢，還因為自己多花了一百七十多，他心裏肯定不好受。
“爸，青梨，走吧，我們今天去吃一頓好的。”陳學明剛才去交費的時候遇到了那個醫生，被她毫不留情地罵了一頓，這會兒心裏也是一抽一抽的，自責，內疚，無力，傷感，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也很不好受。回來看到這一老一小，頓時覺得肩膀重了幾分，但還是撐開了一個笑容。
“出去吃？”陳老頭下意識想反對，卻看到了青梨那張有點兒蒼白的臉，反對的話就咽了回去，憐惜地說道：“好，好，就去吃一頓好的，這麼久沒見到青梨了，今天讓咱們小公主點菜。”
呃，小公主……
她是公主嗎？這一世，她更想化身為魔……
青梨和外公小舅去找地方吃飯的時候，董微漣正氣得死咬著下唇，狠毒的目光射向了那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