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紮到盤子裏,立馬門清,除了印在唇上的一圈湯漬,賊飽的嵐砸砸嘴,吊起眼尾掃了一眼受到她的震懾而不自覺加快進食速度的幾個人,心在冷笑——小樣兒,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此時此刻她殷切懷念屏活吞雞腿剔肉吐骨神功!沒有她的英明教導,也許至今無法體會大啖肉塊的舒暢感覺,吃草擠奶應該屬於培養道德素質的範疇,不該規劃到生理需求裏,有悖常理的扼殺了身為人類的天性!
王子晝把斟好的茶水放到她麵前,說:“按計劃明天父王他們就要回來了,武器啟運的日子訂在五天後,時間很緊迫,前期的準備工作要抓緊落實,有需要你的地方,希望你隨傳隨到。”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這江湖規矩她懂,所以她連眉都沒皺就點頭答應了,王子晝見她的精神好了很多,放下了心,剛想說話,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門內的侍從很快走過來把消息耳語給了他聽,他看了她一眼,吩咐道:“我出去一下,你們再把計劃商量商量。”
等他消失在門外,圍桌的幾個人停止了用餐,凱維對嵐說:“今天晚上武器就要全部裝船了,除了我們在坐的幾個知情外,隨船護航的人都以為是一般的商運,順利的話五天之後基本上就可以走出海青天的勢力範圍了。”
嵐恭維道:“挺有效率的嘛,不愧是辦大事的人。”
“心裏還是不塌實啊,畢竟這是第一回這麼做,萬一出了問題……我們幾個怕是永遠都回不了王城了,其實這也沒什麼,最擔心的是怕連累了殿下。”凱維一說完,得到所有人有誌一同的共鳴,看來他們在王子晝的熏陶下,個頂個根正苗紅的娃。
嵐沉默了下,她倒是從來沒想過後果會怎麼樣?一個錯誤的決定,損失的不但是十幾條船的武器,還有幾百條鮮活的生命!追究起來,她這個始作俑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到時候想把思蜜往王妃的位子上推,豈不是象登陸火星一樣難了?!想到這裏她也是當仁不讓忠心耿耿的主呀,別看表麵上總是對思蜜指手畫腳的,說白了真正的領導者其實是公主,甭管她怎麼折騰一切都是為了她!就象小雞仔把見到的第一個活物認做親媽一樣,始終記得自己來這個世界吃的第一口飯是她給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她這高尚的情操不比在坐的各位低!
深刻的批評與自我批評過後,回到現實中的嵐琢磨今兒這事有點懸乎,往大裏尋思是不是又走上了刀口上舔血的道啦?嗚呼唉哉……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想挽回是來不及了,隻有死摁著老虎頭玩命槌了!她趕緊問:“昨天才讓你們去查臥底,今兒就有消息了,準確嗎?”
受到質疑,凱維有點不是滋味的說:“當然準確!您不是說主要的稽查對象設定在中層幹部身上嗎?一能接觸機密的軍事情報,二有一定的指揮權,所以翻開戰敗記錄,那五個符合標準的人一下就被找了出來。”
“殿下雖然治軍嚴謹,但對部下非常寬厚,從來都不去懷疑他們,也因為這樣他們才沒有什麼防備,沒讓我們費多大工夫。”另一個人補充道。
“沒經過白區恐怖的統治,沒有形成一套成熟的機製,就跳出來叛變革命,遇到這幫孫子算我們走狗屎運了!”嵐搓搓手,笑得老奸巨滑。
凱維和其他幾個人都為她言語裏再度提到不雅的詞彙,嫌惡的皺起了眉,這是磨合期裏常見的現象,等習慣了感覺會變得麻木的。
“輕敵是兵家大忌,趁著大好形勢,咱們好好跟他們玩一把!”嵐眨眨眼,宣布道:“Showtime。”
王城裏的山上有多處的泉眼,主要供應日常的用水,聰明的建造者們將一些泉水引導到殿閣的花園裏或是前廳,用石磚砌成了一個個造型別致的池子,不但可以美化環境,還可以在發生火災時用於消防。
掖星宮前就一個這樣的池子,不大卻深,天好的時候見不著底,天壞的話就更見不著底了,不過生活在裏麵的魚群挺滿意的,既沒有房貸壓身,又沒有交通問題,時不常蹦出來透口氣,在陽光下顯擺顯擺閃閃鱗片,小日子滋潤得很!
王子晝決定到港口監督武器裝船,讓嵐和凱維他們再把A計劃整合一遍,然後各司其責開始實施,她不是軍中人,計劃又那麼機密,也不好跟著瞎參和,所以就溜回來了。
剛剛看到一條肥美的魚躍出水麵,撈起袖子打算逮來消夜,卻看到水麵上倒影出柴穗花枝招展的樣子,嵐抬起頭皮笑肉不笑的請了個安,心想綠色和平組織的來找茬兒,改天再來解決夥食問題吧。
拉好袖子她說道:“不知公主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俗話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雖然今天柴穗穿了一身的白,也不可能突然變成天使,還有那個冉把自己搗持得跟條白蟒蛇似的,這倆人怎麼看都是披著光明的外衣,幹著黑暗的勾當,嘖,社會的毒瘤!
柴穗看著池子裏受驚的魚群,說:“左侍宮興致真好,不管到哪裏都玩得那麼開心。”
“殿下過獎了,我就是想利用有限資源化解一點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後的生產之間的矛盾。”瞧她多能耐呀,把政治術語運用自如,唬得他們一愣愣的。
“幾日不見,左侍宮真的換了個人一樣。”柴穗象是終於認清了事實,驚訝過後露出征服者的麵孔繞著池子向嵐靠近,“我不管是什麼原因讓你轉變的,但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可不能就這樣一筆勾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