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緊咬著牙，手指攀上扳機。
“下不去手就不要勉強自己了。”唐逍幽幽地說道。
楚笑扭過頭，聲音哽咽，“你怎麼知道我下不了手？”
“你對蘇奇的感情因素除外。如果你殺完人後得知方少爺是在利用你，你會是什麼反應？”
“不可能的，方少爺能買到藥，治療我父親的病……”楚笑搖著頭。
“唐逍，閉上你的嘴！”方曉吼道，“楚笑，殺了他！”
“‘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我一定要說完下麵的話。漸凍人症’是不可治愈的，這是每個懂得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的。美國曾經開發過一種藥物，叫做‘t-als01’，但是這種藥物在試驗期出現了意外，國家安全局對其進行了嚴格控製，嚴禁藥物流出。所以，他對你說的有藥可醫，基本就是糊弄你的話。”唐逍的目光聚斂，針刺一般指向方曉，“我說的對嗎？方少爺。”
方曉理了理衣衫，上前兩步，與他對峙良久，長長歎了一口氣，“對，都被你說對了，唐逍你這種人真該死！其實，我手上根本沒有藥，我派人送老爺子去療養院的第三天他就一命嗚呼了，當年在雇傭軍界響當當的一號人物……真夠脆弱的！”
楚笑聽到這句話時，渾身血液都翻湧了起來，憤恨地將槍口指向方曉。
她用力扣動扳機，然而裏麵隻傳來一聲空響。
沒有子彈。
唐逍見狀，猛的挺身而起，結果還是晚了一步。方曉身形一晃，閃到楚笑身前，抽出自己貼身攜帶的那把槍頂住了她的太陽穴。
“你放開她！”唐逍手中持著匕首，怒視著方曉。
“嘭——”
一聲槍響，頭頂的一盞燈被打爆，房間裏瞬間暗了許多。
“我這裏麵可是有子彈的。”方曉晃了晃槍身，同時瞥了一眼落在唐逍腳下的繩子，“看來對你真的不能大意一分啊！”
唐逍身上的繩索斷開，洛晗自然活動自如了。她趕忙向蘇奇和杜子巍那邊跑去，想解開他們身上的繩索。
“你！站回去！”方曉根本不給她機會。
洛晗隻得老老實實地站在唐逍身邊，等待機會。
“你個畜生！呸，你連禽獸都不如！”楚笑瘋狂地掙紮著。
“閉嘴你個賤人！”方曉終於露出猙獰的嘴臉。
“混蛋，有種你衝我來！放了楚笑！”蘇奇憤然罵道。
方曉眸子一黯，挾持著楚笑走到蘇奇的身邊，抬腳踢在他的臉上，“好啊！我都衝著你來！”
接連著一腳又一腳。
楚笑眼看著心愛的人為了自已遭受這般折磨，卻無能為力，痛的心裏都在滴血。
“別打了！我求你，別打了……”
“好，你很心疼他嘛！”方曉踢得累了，把腳收回。
蘇奇的臉上已經遍布淤青和鮮血，看不出模樣了。他靠在杜子巍的背上，似是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而這種局麵下，依杜子巍的性格，他隻能靜靜地看著，等待死神步步逼近。
“看來，我們今天是都要死在這裏了？”唐逍握著匕首的手，攥得發緊。
“不。”方曉雲眉一挑，笑道，“你身後的那位洛小姐可以不用死，她對我來說還有很大的用處。”
“你想怎麼樣？”唐逍問。
“你們不是想讓我放了楚笑嗎？可以。但是，這位洛小姐就得和我走了。”方曉的話很輕，卻含著別於深意的語氣，“別人他可能不會在乎，但是你不一樣。感情這東西，瞞不住的。也許他不說，但是眼神從來騙不了人。”
唐逍轉過身去，望著她，伸手撥開遮住她清秀臉頰的一縷長發。
“社長，我……”四目相對，欲語還休。
“洛晗，你什麼都不用說。”
洛晗咬著下唇，頭低低的，內心糾葛至極。
有些話，她覺得還是不和唐逍說的好。掛在嘴邊的愛，從來都不是真正的愛情。
如果他知曉，那麼，愛恨都隨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