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剛上班沒多久，消化內科就收了一個急診病人，經過檢查之後，顧東城的帶教老師初步診斷病人為胃出血，看情形可能需要做手術，要他趕緊去請外科醫生來會診。顧東城拿著會診申請單走到普外護士站，把會診申請單遞給了一名當班護士。護士接過申請單看了一眼，站起身就走到隔壁醫生辦公室。
顧東城走到醫生辦公室門口等著，向裏麵瞟了一眼。過幾天他就要來這裏輪科了，心裏很有些期盼，畢竟當一名外科醫生才是他最大的夢想。
過了一會兒，一名四十多歲的男醫生拿著會診申請單走了出來，護士跟著出來指了一下顧東城，對那名醫生說：“葉醫生，是他們的病人。”
顧東城趕緊點頭笑道：“葉醫生，你好，我是新來的醫生顧東城。”
葉醫生看了顧東城一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就走向電梯。
顧東城心裏忍不住嘀咕，這人怎麼那麼冷漠？腳下卻不敢耽擱，忙跟了上去。
回到消化內科，一直到會診結束，病人轉到了普外，顧東城心裏的那個念頭還是沒有消失。葉醫生自始自終臉上都是維持著那個冰冷的表情，就算顧東城的帶教老師向他打招呼他也隻是應了一聲，臉上還是沒有笑容。這就讓顧東城對這個葉醫生的第一印象非常不佳，馬上在心裏就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大冰山。
很想問一問坐在對麵的張明輝有關這個“大冰山”的事，看看他埋頭忙著寫病曆，辦公室裏麵又有不少醫生在，顧東城還是忍耐下來。
中午在飯堂吃飯的時候，顧東城打好飯菜照例和張明輝、吳濤坐在一起。他們兩個都是單身漢，和顧東城一起住在醫院宿舍裏，平時都是一起在飯堂吃飯。
“喂，明輝，問你一件事，今天來我們科室會診的葉醫生怎麼像座冰山一樣啊？跟明星耍大牌似的，我師父叫他他都愛理不理。”一坐下顧東城就把憋了一上午的問題提了出來。
張明輝正端著一碗湯喝著，聽了這話撲哧一聲笑了，差點沒嗆到，“哈哈，這麼快你就知道他的綽號了？那家夥根本就麵神經癱瘓了，從來不會笑的。”
“不是吧？”顧東城吃驚地瞪著眼。
“得了吧，你聽他瞎說，葉楓不過是比較嚴肅，醫術可是相當高超的，你過幾天去他們科室上班如果能夠讓他帶你，那你就走運了。”吳濤津津有味地啃著手上的雞翅膀，並不讚同張明輝的說法。
“得，就他那德性，一天到晚不吭不哈的，像是人家欠了他幾百萬一樣，就算技術再好，也未必會教到東城什麼好東西。我說東城你去了千萬不要跟他，還不如跟王宏飛，隻要你會拍馬屁，保證他肯教你。”張明輝又出主意。
“不行，王宏飛那家夥技術沒有葉楓好，別跟他。”吳濤急了，和張明輝爭了起來。
顧東城趕緊製止他們，“好了，你們兩個別爭了，我去到那裏跟誰不是由我選的，是要主任安排的，說不定他們兩個我都不跟，跟其他醫生。”
“說的也是，希望你好運，不要被冰山凍死！”張明輝笑著拍了一下顧東城的肩膀，向他擠擠眼。
顧東城翻了個白眼，想起葉楓那張臉，忽然就覺得背脊有些涼意，真是邪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