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顧東城想起何琳娜,不知道她的腳受傷了方不方便做飯洗澡什麼的,想到下午她跳著給他開門,就覺得有些心疼,很奇怪自己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想法,他還是拿起手機找到她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何琳娜喂了一聲,那聲音鼻音很重,像是剛睡醒。
顧東城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她會那麼早睡,不覺歉意地說道:“何姐,是不是我打攪你休息了?我是想問一下你的腳還疼嗎?吃過晚飯了嗎?”
“唔……謝謝你,我沒事!”電話裏清晰地傳來何琳娜略帶哽咽的聲音。
顧東城心一動,試探著問道:“何姐,你哭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沒事,我掛了。”
電話一下子沒了聲音,這一次顧東城可以肯定了,何琳娜一定是有什麼事。一股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忙和正在洗澡的林倩如打了聲招呼,說局裏忽然有事要加班,就匆忙走出家門。
拿了車鑰匙把車開出車庫,顧東城加大油門飛快地向濱海花園駛去。
一路上他的心跳得很快,下午自己離開何琳娜家時她還好好的,這會子怎麼會忽然哭呢?並且她那麼匆忙掛他的電話,難道有什麼事?
忽然,一個念頭跳進他的腦子裏,難道是遇到劫匪了?她才會連話都不敢和他多說?很有可能,一個女人住在一棟房子裏,雖然有保安,也難免不會被不法分子盯梢潛進屋裏行凶。
顧東城被自己的這個設想嚇了一跳,腳下一用力,又把油門加大了一些,車子就像離弦的箭一般向目的地飛去。
站在何琳娜家的樓梯口,顧東城伸手想按她家的門鈴,忽然覺得不妥,忙掏出手機。
還是應該再確定一下何琳娜現在的情況,萬一真是有問題,自己就不能這麼冒然進去了,必須把保安找過來幫忙。
這回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何琳娜的聲音比剛才要正常一些了,雖然鼻音還很重,但是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哽咽了。
“小顧,有事嗎?”
“沒有,我剛才聽你說話好像不對勁,擔心你有什麼事,就過來看看你。”看來是自己多疑了,如果有劫匪在,何琳娜的聲音不會那麼平靜。
“你過來了?現在在哪裏?”何琳娜的語氣有一絲驚喜。
“我就在你家樓下,你開門吧!”終於確定自己剛才的推測是錯誤的,顧東城不覺鬆了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鐵閘很快就打開了,顧東城三步並作兩步爬上樓,何琳娜已經打開門等在門口了。
她的身上依然是那套紫色的運動裝,頭發有些淩亂,臉色有些蒼白,眼睛又紅又腫,一看就是大哭了一場。
“何姐,你這是怎麼了?”抓住何琳娜伸過來的手,顧東城居然有一點心痛的感覺。
“扶我進去吧!”何琳娜咬緊下唇,微微低下頭躲開他審視的目光。
走進客廳,顧東城愣住了,隻見地上有一個打碎了的玻璃杯和一個沙發坐墊。
“這是怎麼了?”顧東城愕然地看向何琳娜。
何琳娜搖搖頭,潸然淚下。
“何姐......”顧東城有些不知所措,忙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紙巾遞給她。
何琳娜抓過紙巾一個勁地抹淚水,心中酸楚不已,卻又不能跟顧東城說出心事。她這麼傷心,還是為了莫懷榮。
白天在森林公園的桃花居,顧琦的一首《題都城南莊》,那句“人麵隻今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深深的觸動了她的心,當年她和莫懷榮認識的那天晚上,在酒桌上大家談天說地時,莫懷榮就念過這首詩,讓她記憶深刻。最初,莫懷榮因為心中對她有愧疚,表麵上還是對她很和氣,又讓她在衛生局站穩了腳步。她就是因為這樣才愛上了他,可是後來因為她的癡纏,讓莫懷榮開始對她反感,繼而對她冷麵相對。今天在公園裏觸景生情,讓她回憶往事,顧東城走後嗎,她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想起莫懷榮,不禁黯然神傷,忍不住就把心中的委屈和憤怒發泄到杯子和沙發坐墊上麵了。
好好的屋子弄成這樣,顧東城心中充滿了疑問,可是何琳娜不說原因自己也不好再多問,顧東城隻好起身去陽台拿掃把把地麵弄幹淨。
這時何琳娜已經停止哭泣,擦幹眼淚,她向顧東城苦笑道:“讓你見笑了。”
顧東城憐惜地看著她,柔聲問道:“何姐,你吃過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