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在暗暗埋怨顧琦沒有聽他的話,居然還在和韓彬聯係。這幾天他顧著兒子,也沒有什麼心思去管顧琦,誰知道今晚就出事了。剛才何琳娜在他也不好多問,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好受傷的是韓彬而不是顧琦,這讓他放心了些。
到了醫院,顧東城直奔創傷科,在治療室門口看見了顧琦。
女孩靠在牆上,一手按住心口,一手捂住嘴巴,臉上淚痕交錯,看上去又傷心又焦慮。
“琦琦,怎麼回事。”顧東城走到她身邊,伸手搭上她的肩頭。
“顧大哥!”顧琦哽咽地喊了一聲,一把拽住他的手就往治療室走去,“你快點去救救他,他就要死了!”
“不要急啊,琦琦。”顧東城攬住她的肩頭,走進了治療室。
韓彬躺在床上,頭上、手上到處都纏滿了繃帶,咋一看就像是具石膏像,呼吸麵罩下那張英俊的臉蒼白如雪,雙眼緊緊閉著,已經沒有意識。
值班護士正在換輸液瓶,看見顧東城進來,奇怪地問:“顧醫生,你怎麼來了?”
顧東城和她打了招呼,說韓彬是他朋友的朋友,問他現在的情況怎樣。護士說韓彬的傷勢很重,右邊肋骨折斷刺破了肺部,必需馬上手術。
這時值班醫生也走了進來,見是顧東城,才知道病人和他認識。
“情況緊急,要趕緊手術了,你馬上通知他的家屬過來簽字,再拖下去就麻煩了。”值班醫生說完就忙去了。
顧東城擰緊眉頭,問顧琦,“你有沒有查看他的手機通訊錄,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
“我查過了,打了幾個電話過去,都是他的朋友,有一個人說他好像是孤兒,根本就沒有家人。”顧琦又要哭了。
顧東城沉默了,這個男人是他的仇人,現在正處於生死一線,以他對他的憎恨,他恨不能他馬上死掉。可是,作為一名醫生,他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他死而不施以援手。另外,他還有很多事不明白,也不想他那麼快死,隻是,讓他冒著風險幫仇人簽字,他是絕對做不到。
顧琦看著顧東城那陰沉的臉,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剛才值班醫生要她簽字時,她看著手術知情同意書上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手術潛在風險時,她害怕了,隻好打電話向顧東城求助。當時她太著急,也沒多想顧東城和韓彬之間的仇怨,隻想著有個人能過來陪著她,幫她想想辦法。現在看來,顧東城未必會願意救韓彬。
“顧大哥,要不我去簽字吧!”看一眼治療室裏麵躺著的韓彬,顧琦下定了決心,時間不要等人,她不能見死不救。
“不,你不能簽字,萬一有事,你要負責任的。”顧東城沉聲道:“我會想辦法。”
說完,他轉身走向醫生辦公室。
顧琦忙跟在他後麵進去,隻見他對值班醫生說:“我們不過是和他有一麵之緣,根本和他不熟,也不清楚他的工作單位和家庭住址,聯係不到他的家屬,還是打電話給科主任吧,向院長申請由醫院簽字。”
“哦,我還以為是你的朋友呢,剛才我看這姑娘哭得那麼傷心,又說病人是為了救他才被人打傷的,還以為他是她男朋友呢!”值班醫生看了一眼顧琦。
顧東城搖搖頭,“她和他也不熟,不好幫他簽同意書,你也明白這同意書不能隨便簽的。”
“是,我明白,不是自己的親人,還是不要冒這種風險,我這就打電話給主任。”值班醫生了解地點點頭,走到電話機旁邊打電話。
顧東城轉身看了一眼顧琦,示意她跟著他出去在走廊上等主任過來。
“顧大哥,來不來得及?”剛才值班醫生說了情況緊急,顧琦擔心時間拖下去韓彬等不等得了。
顧東城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等不了就是他的命了!”
顧琦嘴一癟,不敢再說話,她知道自己瞞著他偷偷和韓彬來往,顧東城肯定會生氣。
沉默了一陣子,顧東城忍不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琦咬了咬嘴唇,低聲把事情的經過訴說了一遍。
原來顧琦並沒有聽從顧東城的吩咐,從此不再和韓彬來往,而是和他越走越近。明知道顧東城說得對,韓彬這個人太複雜,她是不應該和他來往,可是每次韓彬約她見麵,她就忍不住答應他。每一次她都會給自己找借口,她去見韓彬是為了更進一步了解清楚他的底細,幫助顧東城尋找他妻子死亡的真相。
然而,和韓彬在一起的時候,她卻完全忘記了她的這個“目的”,隻是沉浸在他帶給她的快樂之中。
韓彬長相英俊,性格幽默,又會照顧人,很容易吸引像顧琦這種單純的女孩子。另外他的興趣愛好很廣泛,會玩的東西很多,隻要是顧琦喜歡的活動他都能夠奉陪,這怎能不讓女孩子感到幸福快樂?
這一段日子他們經常見麵,有時一起吃飯,有時看看電影,雖說還沒有像戀人那般親熱,但是也混得相當熟了。
今天是星期天,兩人又相約見麵,下午一起看了一場電影之後就去一家西餐廳吃西餐。飯後兩人沒有分開,而是去了酒吧。
顧琦本是個乖乖女,從未去過酒吧。吃飯的時候無意中說起她工作那麼久了都一次也沒去過,很好奇那種地方是什麼樣的,不知好不好玩。
韓彬初時不信,他以為像顧琦這麼漂亮,打扮得又時髦,性格又外向的女孩子肯定是經常出來玩的,怎麼會連酒吧都沒去過。
顧琦解釋了一通是因為她家教嚴,父母嚴禁她出入那種聲樂場所,她又聽話,所以才會二十好幾了也沒踏入過酒吧的大門。
韓彬信了,笑著提出下次帶她去酒吧玩一下,讓她長點見識。
顧琦一聽大喜,提出擇日不如撞日,幹脆吃了飯就去。
韓彬卻反對,他說:“去酒吧會玩得很晚,明天還要上班,到時候會沒有精神。”
顧琦被他勾起了興趣,哪裏肯聽,小嘴一撅道:“不,我就想今天去,我們隻玩一會兒,早點回家就是了。”
韓彬無奈,隻好帶著她去了。
置身在燈紅酒綠的喧鬧場所,顧琦很興奮。坐在吧台邊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一杯顏色鮮豔的果酒,她淺淺的抿了一口,咯咯笑道:“味道不錯,和飲料差不多。”
韓彬目光一閃,“你沒有喝過酒嗎?”
“喝過啊,不過很少喝,我爸媽不準。”顧琦說著又喝了一口。
韓彬戲謔地笑著,“嚐一下就好了,這酒也可以喝醉人的,到時候我趁機把你賣了,看你怎麼辦!”
顧琦白了他一眼,“哪裏就會醉了,再說我就算是醉了也不怕你!”
“是嗎?你就這麼放心我?”韓彬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顧琦心中一動,想起了他和林倩如的關係,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怎麼了?”韓彬看著她的眼睛,很自然地把手搭向她的肩頭。
顧琦身子縮了一下,借故側身去看舞池裏擺動的男女,躲開了他的碰觸。
“哎,那個……你會跳舞嗎?”為了掩飾心中的不安,顧琦轉移話題。
韓彬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落在了吧台上,他並未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而是深思地注視著她的臉。
聽不見他回應,顧琦扭過頭來。五彩的燈光打在韓彬身上,忽明忽暗,這一刻她看不真切他的神情,隻能看見他的眼睛,如兩顆璀璨的星般閃爍著光芒。
心跳了一下,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顧琦不自然地笑笑,“你怎麼了?”
“沒事,走,我們去跳舞。”韓彬咧嘴一笑,拉起她的手就走向舞池。
顧琦雖然沒有來過酒吧,卻會跳舞,這要歸功於她那個在市歌舞團工作的小姨。從小她就跟著小姨學跳舞,雖然她學的是民族舞,但是像這種酒吧裏簡單的扭扭屁
股蹬蹬腳的動作,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隻是,從未在這種場所和一堆人一起擺動,她還是覺得很不習慣,被韓彬拽到舞池裏,她一下子適應不了,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韓彬之前就聽顧琦說過她會跳舞,以為她一定很熟練,沒想到她站在舞池裏苦著臉不知所措,那樣子可愛極了,不禁笑著拉起她的手,帶著她擺動起來。
“別緊張,你跟著節奏動起來,一會兒就習慣了!”
他的笑容很溫柔,他的手也很溫暖,顧琦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安定下來,跟著他的步子跳動起來,很快就找準了節奏跳得有模有樣了。
“嗯,真不錯,不愧是學舞蹈的,你的姿勢很美。”韓彬讚許地笑著,他這樣誇獎顧琦,卻不知女孩子心裏也在讚歎他的舞姿。他的身材很好,又是穿著緊身牛仔褲和T恤,舞步瀟灑,富有動感,看上去又帥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