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莫懷榮家,陸心眉迫不及待地走進自己的臥室把門關好,從抽屜裏拿出那塊玉佩仔細端詳。

兩塊玉佩實在是太相像了,就連刻在玉佩背麵的字的字體都是一樣的,似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陸心眉的心開始悸動,孟慧蘭院長告訴她說當年在孤兒院門口撿到她時,她的脖子上就戴著這塊玉佩,很可能是她的父母特意留給她的信物。如果想要找到她的親生父母,就要從這塊玉佩下手,通過這條線索去尋找。這些年來,她無時不刻不想她那沒見過麵的父母,很想知道當年他們為什麼要遺棄她。有時候在街上看見孩子和他的父母在一起歡聲笑語,她的心就酸楚不已,更加渴望能夠找到她的生身父母,享受家庭的歡樂。

然而,除了這塊玉佩和她的出生日期,父母再也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她根本一籌莫展,不知該如何去尋找他們。

現在,突然出現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怎能不讓她激動?也許,這就是她尋親的線索,喬雅菲很有可能會是她的親人。

想到自己和喬雅菲相像的外表,陸心眉的心情更加難以平靜,難道她和喬雅菲真的是姐妹?這個念頭一旦在腦子裏生成,她就坐不住了,隻想著趕緊把這件事弄清楚。剛才在喬雅菲家她忍著沒有說出心中的疑慮,是因為她想回來再好好看看自己的這塊玉佩,確定自己的眼睛沒有看錯再做打算。現在既然已經確定了,她就想趕緊找喬雅菲問清楚,也沒去想現在已經很晚了,就想去客廳給喬雅菲打電話,約她明天出來見一麵。

打開門,陸心眉的腳剛要踏出去,一個人站在了她麵前,把她嚇了一跳。

“啊!”捂住心口,陸心眉定睛一看,原來是莫鵬飛。瞪他一眼,她沒好氣地說:“你鬼鬼祟祟站在我門口幹嘛?嚇死我了!”

莫鵬飛倚在門框上,貌似無辜地挑挑眉,“誰鬼鬼祟祟了?我剛好準備回房去,聽見你開門我就停了下來。”

“哼,誰信你。”陸心眉小聲嘀咕著,就想從他身邊走過去,卻被他一伸手擋住了去路。

“別忙著走,我有話問你,你今天晚上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遇見什麼麻煩事了?”一晚上陸心眉都神不守舍,莫鵬飛看在眼裏,早就起了疑心,知道她絕不是因為身體不適才會如此,必定是有心事,不過當時礙於有那麼多人在不好問她,就一直忍著沒有出聲。現在回到家了,他忙趁莫懷榮去洗澡的機會走過來打探一番。

如今陸心眉和莫鵬飛的關係比以前大有改善,她已經逐漸了解莫鵬飛這人外表雖然吊兒郎當,脾氣急躁,其實心腸並不算壞,對人還是比較有同情心,特別是對她,一直都在暗暗關心,讓她心裏很感激。現在他特意跑來問這番話,讓她心裏泛起了一絲漣漪,臉上就很自然地浮起了微笑。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難得他今天會把對她的關心掛在嘴上,她忍不住就想要進一步確認一下。

莫鵬飛撇撇嘴,“誰關心你啊,我是看你今天在我堂叔家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實在太沒禮貌,讓我們家丟臉了,所以才來教訓你一下。”

“是嗎?”陸心眉眼珠子一轉,斂去笑容,很委屈地嘟起嘴,“對不起啊,我沒想到這樣會讓你沒麵子,那以後我再也不去你堂叔家了,省得他們見了我討厭。”

“喂,幹嘛不去,我又沒說他們討厭你,你沒看梓聰多喜歡你啊,左一個姐姐右一個姐姐叫得多親熱。”不知為何,說這話時莫鵬飛心裏居然有點酸,每次看見陸心眉和莫梓聰有說有笑的,他就覺得不舒服,因為他和陸心眉從來就沒試過聊得那麼投機。當然,他沒有想過這都是他自己對陸心眉喜怒無常造成的結果。

陸心眉撲哧一聲笑了,“嗬嗬,我開玩笑的,瞧你急的。”

莫鵬飛一愣,不覺有些惱怒,不是為陸心眉的話,而是在生氣自己怎麼會為了麵前這個小保姆失態,這太不像自己一貫以來的風格了,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從未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

陸心眉自然不懂他的心思,見他黑了臉,以為自己又觸犯了太子爺,忙閉上嘴不敢再吭聲。

莫鵬飛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回自己的臥室,雖然他還沒有問清楚陸心眉的心事,但是這個時候他哪裏還能拉下臉麵再去問。

看著莫鵬飛的背影,陸心眉偷偷笑了,這個男人,越來越讓她覺得可愛,心中對他的那種感覺也越來越好了。

低頭看到手裏的玉佩,她才想起自己剛才是要去給喬雅菲打電話的,被莫鵬飛耽誤了一下,時間也不早了,這個時候再打電話過去,會不會太沒有禮貌了,還是等明天再打吧!

洗漱一番之後,陸心眉倚在床頭,又拿起玉佩,腦子裏在思考明天應該怎麼向喬雅菲開口說這玉佩的事。

這時響起敲門聲,接著是莫懷榮的聲音,“心眉,你睡了嗎?”

陸心眉忙走過去打開門,莫懷榮微笑地站在門口。

“莫市長,有事嗎?”都快十二點了,陸心眉有些奇怪這個時候莫懷榮還沒有睡,除非是有應酬,否則他都會按時休息,從不晚睡。

莫懷榮搖搖頭,“沒什麼事,我見你屋裏的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你。你剛才不是說很累嗎?怎麼還不睡?”

陸心眉感激笑道:“謝謝莫市長關心,我這就睡了。”

今天在莫國強家,莫懷榮也注意到了陳心眉有些神不守舍,想要過來問問她是否發生了什麼事,見她現在的表情很平靜,似乎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他也就放下心來。

“嗯,好好休息。”莫懷榮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抓著的玉佩上麵,覺得有些眼熟,“這是哪來的?”

“哦,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掛玉佩的繩子很長,平時陸心眉戴在身上都用衣服遮住,莫懷榮並沒有見過。

莫懷榮聽陸心眉說過她的身世,知道她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時身上隻有一塊玉佩和一張寫著出生日期的小紙片。現在見到陸心眉手裏的玉佩,好像是在哪裏見過,剛想開口要她給他看看,陸心眉卻把玉佩團進手裏說了聲莫市長晚安,似乎不想和他交談下去。

莫懷榮隻好按耐住好奇的心理,說了聲晚安就轉身回房去。

小車平穩地行駛在柏油馬路上,喬雅菲坐在後座,滿腹心思看著窗外向後倒退的風景。剛剛到機場送別了莫國強和莫梓聰,現在由莫國強的司機開車送她回家。

今天是莫梓聰大學開學的日子,盡管他一再堅持獨自去學校報到,但是莫國強堅決不同意,非要親自送他去學校。喬雅菲一直以為,莫國強會要她一起去送莫梓聰,誰知他卻沒有要她去,說是為了照顧莫梓聰的感受,以免他的同學看見他有一個那麼年輕的後媽會大驚小怪。

喬雅菲覺得這個理由很可笑,自從她嫁給莫國強之後,她就被莫國強當做花瓶一般在他的親戚朋友麵前到處展示。而莫梓聰的家長會,她也不知道參加過多少次了,莫國強從未覺得她這個後媽會給莫梓聰帶來困擾。這回上大學了,麵對的都是一些思想成熟的大學生,莫國強卻突然有這麼奇怪的想法,擔心她這個後媽會給莫梓聰丟臉了。

既然莫國強要這麼想,喬雅菲也不想去反駁他,而是很聽話地遵從他的意思。不過,她並不知道,對於她不去學校送莫梓聰的原因,莫國強對莫梓聰的解釋則是她身體不太舒服,難以經受旅途勞累。

小車快要回到雅築花苑時,挎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喬雅菲忙拿出來一看,是莫懷榮家的電話號碼。

一看見這個號碼,喬雅菲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陸心眉打來的。因為莫懷榮幾乎從來沒有打過她的手機,有什麼事不是打給莫國強就是直接打家裏的電話。

想到昨天陸心眉過來她家吃飯時說過哪天約她出去逛街,喬雅菲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個丫頭,倒是個急性子,這麼快就付諸於行動了。

按下通話鍵,電話裏果然傳來陸心眉那清脆的聲音,“雅菲姐,你回來了嗎?我剛才打電話到你家裏,你家保姆說你去送梓聰了,我就試一下打你的手機,居然打通了。”

喬雅菲的心有些酸澀,自從那天她被黃友貴劫持之後,莫國強就把她的手機還給她了,讓她出門時必須帶在身上,說是預防萬一有事好聯係。她隻覺得可笑,像那種劫持事件,隻怕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吧。再說就算當時她有手機在身上,她也不可能有機會和他聯係,隻能方便了劫匪。懶得去深究莫國強的真實意願,喬雅菲今天出門就把手機帶上了,不然陸心眉也聯係不到她。

昨晚臨睡時莫國強忽然提起陸心眉,說她溫婉有禮,要喬雅菲多和她交往,還說這幾天他不在家如果她覺得悶,可以去找陸心眉逛逛街、聊一聊。喬雅菲覺得很意外,想不到莫國強會突然大發慈悲,居然讓她出門,還批準她會朋友。接下來莫國強說了一句話,她才明白他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