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看見屋外站著的莫懷榮，莫鵬飛嚇了一跳，一個沒停住腳，就撞到了莫懷榮身上。
“爸，你……你回來了！”穩住身形，莫鵬飛驚慌失措地看著莫懷榮，雙臂下意識地抱住胸口。
一股濃烈的酒味從莫鵬飛的嘴裏噴出來，熏得莫懷榮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看看兒子光裸的上身，再看看陸心眉半掩的房門，他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你在這裏幹什麼？”
莫鵬飛回頭看了一眼半掩的房門，支支吾吾地說：“沒……沒幹什麼！”
“沒幹什麼？你的衣服呢？”莫懷榮提高了聲音，眼裏冒出火花。
莫鵬飛低下頭沒吭聲，身子因為寒冷縮成了一團。
這時，陸心眉房間裏傳來了低低的啜泣聲，讓莫懷榮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他狠狠地瞪了莫鵬飛一眼，把門一推走了進去。
屋子裏沒有點燈，從客廳外麵照進來的燈光可以隱隱看見陸心眉擁著棉被靠在床角低聲哭泣著。
莫懷榮的心一沉，快步走到床前，“心眉，你怎麼了？”
陸心眉的身子動了動，把臉埋進被子裏，沒有回答他，反而哭得更加厲害了。
莫懷榮回身質問站在門口手忙腳亂穿衣服的莫鵬飛，“你把心眉怎麼了？”
莫鵬飛瞟了一眼陸心眉，說了一句出去再說就走了出去。
莫懷榮再看陸心眉一眼，跟著走了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說，你到底幹了什麼？”其實不用問，莫懷榮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心裏麵還是懷著僥幸，希望自己回來及時，莫鵬飛的壞事還沒做成。
莫鵬飛低著頭，把最後一顆睡衣紐扣扣好，嘟嚕道：“你都看見了還問。”
忍著氣，莫懷榮又問：“你對她用強？”
剛才陸心眉的表現那麼傷心，肯定是受到了非常大的委屈，如果是你情我願，她絕對不會這樣，八成就是莫鵬飛欺侮她。
“什麼強不強的，我早就跟她說過我喜歡她，剛才不過是一時忍不住才那個的！”莫鵬飛看了莫懷榮一眼，
“你……”怒火在心裏燃燒著，莫懷榮上前一步照著莫鵬飛的臉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響聲在深夜裏分外刺耳，莫鵬飛捂住臉退後了兩步，又羞又怒地瞪著暴怒的莫懷榮。
“你幹嘛打我？我喜歡心眉，我會對她負責！”
“負責？”莫懷榮握住有些發疼的手掌，氣呼呼地說：“你拿什麼來負責？”
“我會娶她！”莫鵬飛直起脖子喊道。
“我不同意！”莫懷榮吼道。
莫鵬飛的臉上現出怒容，“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不要你管！”
說完，他抬腳就往樓上走去。
“你給我站住！”莫懷榮厲聲喝道：“你是我的兒子，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否則你就給我滾出這個家，再也不要回來！”
莫鵬飛停下腳步，回身冷笑，“好啊！我求之不得！”
“你……”莫懷榮怒火攻心，隻覺得胸口悶得難受，忍不住用手捂住胸口，往身後的沙發上倒去。
“爸！”莫鵬飛忙衝過去扶住他，“你怎麼了？”
莫懷榮一手捂住胸口一手覆上額頭，微閉著雙眼喘著氣，似乎難受之極。
莫鵬飛忙衝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熱水過來端到他麵前，“爸，你別激動，先喝杯水。”
前陣子莫鵬飛聽莫懷榮說過，這次體檢查出他的血壓有點高，以後都不能太激動。看現在這情形，是被自己氣得血壓升高了。
莫懷榮接過杯子喝了兩口水，又喘了幾口氣，臉色才慢慢好轉。
“沒事了吧？爸。”莫鵬飛暗暗鬆了一口氣，還是第一次看見莫懷榮這個樣子，沒把他嚇死。心裏對他再有意見，也是自己的老爸，他不可能不緊張。
莫懷榮呼了一口氣，惱怒地瞪著莫鵬飛，“你還理我幹嘛？氣死我你不是如願了？”
莫鵬飛訕訕地低下頭，“我又沒氣你，是你自己要生氣。”
“你……你還有理了。”莫懷榮又來氣了。
“好好，是我不對，很晚了，你趕緊休息吧，有啥事明天再說好嗎？”不想再跟莫懷榮鬥氣，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莫鵬飛很為自己今晚精彩的表演而感到得意。
莫懷榮冷哼一聲，“你對心眉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明天就跟我去派出所接受法律的製裁。”
莫鵬飛挑起眉頭，“爸，瞧你說的什麼話，我和心眉在談戀愛，發生了關係很正常，怎麼就要去派出所？”
“你對她用強，就是違反了她的意願，就是犯罪！”
“什麼我違反了她的意願，你進去問問她，看看我有沒有強迫她。”
這時陸心眉臥室的門打開了，她穿著睡衣走出來，臉上的淚痕還未幹，不過臉色已經平靜下來，看一眼莫鵬飛，她對莫懷榮說道：“莫市長，您別責怪鵬飛了，他沒有對我用強，是我不好，沒能......沒能拒絕他。”
莫懷榮驚愕地看著她，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你是情願的？”
“......是的。”陸心眉低下頭。
莫鵬飛上前一步摟住陸心眉的肩膀，狀似委屈地看著莫懷榮，“爸，我沒說錯吧，我們隻是情到濃時情難自禁。”
“心眉，你不用幫他說話，如果真是他強迫你，我馬上報警。”莫懷榮沒有理會莫鵬飛，隻是盯著陸心眉。
陸心眉抬起頭，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卻覺得莫鵬飛的手在她肩膀上用力捏了一下，她定了定神，道：“莫市長，我沒有幫他說話，都是我不好。”頓了頓，她又道：“不過，請您放心，我不會因此就要鵬飛負責的，明天我就搬出去。”說完，她掙開莫鵬飛的手，轉身回到臥室。
“心眉，你說什麼啊！誰要你搬走。”莫鵬飛欲跟上去，卻被莫懷榮叫住了。
“鵬飛，你站住！”莫懷榮瞪著他，“不要以為心眉這麼說我就會相信，明天我還是會好好問問她，隻要是你強迫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著，他站起身，向陸心眉睡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莫鵬飛看著他的背影，臉上浮起得意的笑容。他並不在乎莫懷榮相不相信陸心眉的話，隻要莫懷榮相信他和陸心眉已經發生了關係就可以了。現在這種情形，相信莫懷榮也沒辦法強硬分開他們。
然而，他哪裏想得到，事情並不像他想得那麼美好，莫懷榮不是傻瓜，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他騙到？剛才他在演戲，莫懷榮也同樣在演戲，從陸心眉那閃爍的眼神中，他就看出來她在說謊，他們倆根本就沒有發生關係，一切都是在他麵前做戲。
.......
顧東城住了兩天院就出院了。
拿著病假條去要局長王利民補簽名的時候，王利民關切地說：“怎麼那麼快就來上班了？也不多休息幾天？”
王利民很少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這樣顧東城很不習慣。笑了笑，他說：“已經沒事了，謝謝局長關心。”
“嗯，沒事就好。”王利民笑道：“我昨天去市政府，莫市長還問了你的情況，我對莫市長說了，你是個工作認真，辦事能力強的好同誌。莫市長聽了很高興，要大家都要向你學習。我就等著你出院之後給你開一個表彰大會，好好宣揚一下你這種見義勇為的精神，既然你那麼快就來上班了，那就把大會安排到明天下午吧，你去準備一下發言稿，到時候上台去談談你當時的感想，再表一下決心，還有今後的努力方向。”
顧東城覺得好笑，前幾天王利民還因為假酒的事把他訓了一頓，說他做事不細心不謹慎，質疑他的工作能力，現在卻又說他辦事能力強了。自己不過是幫莫鵬飛挨了幾下拳頭，這跟他的工作能力有什麼關係？如果真要為此開大會表彰，還不被人在背後笑掉大牙？
“局長，這表彰大會還是不要了吧，我不過是幫著勸架，根本就不是什麼大英雄，哪裏值得這樣表揚啊？”顧東城說。
王利民不高興了，臉色一沉，很嚴肅地說道：“怎麼就不值得表揚了？現在這個社會缺的就是像你這種活雷鋒，就該好好宣揚一下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這樣才會出現更多的好人好事，我們這個社會也才會更加安定團結。”
顧東城無語之極，這個王利民今天是怎麼了？居然跟他喊起口號來了！看來自己想要推辭都不能夠了。
“就這樣決定了，你去做準備吧！”王利民見他不吭聲了，認為他默許了。
顧東城自是萬分不情願，卻又不好堅持，隻能硬著頭發答應了王利民。
回到辦公室，顧東城並沒有急著動筆去寫發言稿，而是打了一個電話給莫鵬飛。
昨天自己出院時，莫鵬飛不但把所有的住院費用都結了，還在他的包包裏偷偷放了一個裝著五千元的信封，信封上麵注明是給他的營養費。當時顧東城並不知道這回事，回到家收拾東西時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