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後顧東城打車先去了周大福金店,請了一尊三十公分高的金佛,足足花了顧東城十二萬五,這可是他送出去最貴重的東西,沒有辦法,他剛才想了半天沒有想到什麼更合適的禮物。好在現在林凱剛把林倩如留下的公司救活了,並且收益非常可觀,年底給顧東城分了幾十萬的花紅,早幾天

就打進了顧東城的賬戶裏,不然他真沒辦法拿得出那麼貴重的禮物。

之所以跑過來買金佛也是因為現在官場的現狀,就跟做生意的人拜關老爺一樣,他們當官的一邊喊著不要封建迷信,一邊卻在家裏供奉著米勒佛。

等顧東城拎著周大福特製的箱子來到福運酒店的時候,何琳娜一個人正在大廳裏麵等他呢,見顧東城進門, 忙熱情地打招呼道:“小顧,這邊,錢處長在二樓等著我們呢。”何琳娜說話雖然熱情,但顧東城走進之後她有意地往後退了一步。

顧東城對何琳娜跟他保持距離的樣子,全當沒有看見,“何局長,讓你們久等了。”

何琳娜一聽顧東城對她的稱呼也是暗中鬆了口氣,她知道這是他跟自己劃清了界限,忙微笑著說道:“沒事,也沒有多久,我們趕緊上去吧,別讓錢處長等得無聊了。”

顧東城笑了笑沒有說話,直接給何琳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何琳娜也沒有客氣拎著挎包,繞過顧東城率先向樓上走去。

何琳娜領著顧東城進了昨天的包間之後,很自然地坐在了錢偉華旁邊,錢偉華也是站起來示意顧東城過去坐下。

顧東城看何琳娜的另一側主位上擺好餐具但位子空著,再就是錢偉華旁邊的座位上也有一套餐具。顧東城直接走過去坐在錢偉華的旁邊,把手上箱子放到了錢偉華麵前,“錢處長,來得匆忙沒有給錢秘書長帶什麼禮物,剛才路過周大福,順便給他請了一尊金佛,一點意思,千萬不要客氣。”

錢偉華看了一眼箱子,故作生氣地說道:“小顧你這是幹什麼?我小叔也不是外人,你這麼做可就有點見外了啊?”

“錢處長你就不要難為顧主任了,他這也是一番心意,做小輩的孝敬長輩也是應該的。”何琳娜在一旁幫顧東城打著圓場,三個人說笑沒多久,包間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了。

顧東城一見來人趕緊站起來迎上去,激動地說道:“您好錢秘書長,不好意思占用您寶貴的休息時間啦。”

錢永晨之前對顧東城就有印象,也知道是莫懷榮的秘書,但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顧東城的名字還是之前錢偉華打電話告訴他的。

錢永晨朝著著顧東城這邊走來,一邊緩緩地伸出手,一邊熱情地說道:“是東城同誌啊,這兩天就聽偉華誇你,說曾經一起學習的時候就知道你非常優秀,如今更是了不得,當上了懷榮同誌的秘書,真是年輕有為啊。”

顧東城忙伸出雙手握住了錢永晨的手,“錢秘書長好,您這樣說晚輩可擔待不起,隻不過有些幸運得到領導的提拔而已。”

“年輕人懂得謙虛是好事,偉華可得跟東城同誌學習一下,想必這位就是巾幗不讓須眉的何局長了?”錢永晨跟顧東城客氣完就跟何琳娜打招呼。

剛才錢永晨一進來的時候,幾個人就已經都站了起來,何琳娜見省委秘書長跟自己打招呼,趕緊施了一個晚輩禮,即表示了對長輩的尊重,又表明了他現在和錢偉華之間的關係,嘴裏笑著說道:“錢秘書長好。”

“嗬嗬,年輕真好啊,趕緊坐下吧,都不要客氣。偉華怎麼還不傳菜?我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錢永晨剛才一進門就看見錢偉華身邊的椅子上擺著一個小箱子,看見上麵周大福幾個字,自然明白怎麼回事,雖然不知道是這兩個人誰送的,但至少已經能夠說明他們的誠意,所以他滿意地開起了玩笑。

“小叔你不來他們兩個可不敢讓我上菜啊,非說怕怠慢了你,小顧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客氣,你看這是他特意給小叔請的金佛,一會小叔可得多喝幾杯。”錢偉華怕小叔給顧東城使臉色,直接把禮物亮了出來。至於何琳娜他已經暗示了錢永晨,她是他的女人,所以送禮就不急在這一時了。

錢永晨裝著不高興地搖搖頭,教導著顧東城說道:“當秘書就這點不好,下次可不要再這樣了,你跟偉華是好兄弟,我自然會當親侄子一樣看待,那些都不需說了,趕緊上菜,今天和小顧侄子好好喝幾杯。”

顧東城聽見錢永晨對自己的稱呼從東城同誌變成小顧侄子,也是開心地笑了起來,滿口答應著,一頓晚飯吃得相當愉快。

等顧東城回到招待所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還好莫懷榮仍然沒有回來,要不然還得浪費口舌去解釋一番。再說莫懷榮每次都說讓他自由活動,自己出去見幾個朋友,莫懷榮即使知道也不會說什麼。

第二天一早莫懷榮就讓楊智力驅車回了南陽,顧東城看得出莫懷榮非常高興,應該是這幾天公關的效果不錯。

然而莫懷榮不知道的是,在他剛離開南陽前往省城的時候,副市長郭海峰就來到了市委副書記何振邦西郊的別墅裏。

他們兩個密談的也是陳柳峰死的問題,不過何振邦當時冷笑著直接給下了結論,一口咬定是李丕坤害的陳柳峰。原因很簡單,李丕坤是莫懷榮一手提拔起來的,而被害死的陳柳峰是何振邦的小學同學。

郭海峰也讚成何振邦的觀點,而且他還推測幕後下命令的人就是莫懷榮,現在他坐穩了市長的位置,已經開始拓展自己的實力,打壓何振邦的班底。

郭海峰本來對莫懷榮並沒有什麼,但在投票選舉常務副市長的時候,他事後得知莫懷榮投了張東陽的票,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郭海峰雖然表麵上還像個牆頭草一樣,但實際上已經抓住了何振邦給他拋出的橄欖枝。

何振邦跟莫懷榮的矛盾圈內人都明白怎麼回事,當何振邦找上郭海峰的時候,直接說了他和莫懷榮的矛盾,甚至說得水火不容。

看郭海峰沒有反應,當時何振邦又給他畫了一個大餅,承諾等他當上市長,他郭海峰就是常務副市長,他要是能夠當上市委書記,那他郭海峰就是南陽市的市長。

雖然餅畫得很大,但是郭海峰並沒有被當場砸暈,而是考慮了三天後,才給何振邦答複。其實郭海峰隻是故意拿捏一個姿態,對於他來講,本身已經把莫懷榮當成了自己的絆腳石,即使沒有何振邦的話,他有機會也會給莫懷榮下絆子,現在能夠免費搞到一個靠山何樂而不為呢?

而顧東城不知道的是,何振邦決定找郭海峰入夥最開始的時候還是他假酒事件牽的頭,何振邦一是為了報複顧東城,二是考驗下郭海峰對他命令的執行態度。

雖然假酒的事情被莫懷榮壓了下來,但卻堅定了何振邦找郭海峰合作的念頭,從那以後兩人就正式結為同盟。

這次趁著莫懷榮去省城活動之際,兩個人又湊到了一起,商量如何利用陳柳峰死這件事來做文章。雖說陳柳峰是何振邦的同學,對於他的死何振邦卻並沒有多麼傷心,他想要追究這件事也不是為了陳柳峰伸冤,而是想從他的死因上查到一些內幕,一些莫懷榮的犯罪證據。

在現在這時候不說謀殺政府官員,就是隨便殺個人也是犯法的事情,雖然不可能是莫懷榮親自動手,但是隻要有確鑿證據能夠證明是他幕後指使者就夠了。

當晚兩個人在何振邦的書房裏喝茶討論著,最後何振邦把煙頭狠狠地碾滅在煙灰缸裏,對郭海峰說道:“海峰,莫懷榮這人實在狡猾,什麼越格的事情都不做,這次我們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機會,絕對要弄出點動靜來,弄不殘也要讓他掉塊肉下來。”

郭海峰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問道:“何書記,那我們要怎麼做?”

何振邦冷笑兩聲,非常自信地說道:“我們不需要耍什麼小手段,我們這次要用陽謀!”

“陽謀?”

何振邦在心裏鄙視了一下郭海峰,要不是看在他在市政府那邊還有一點能力,他才懶得跟這笨蛋合作,隻好耐著性子解釋道:“我聽說南坪縣最近很熱鬧,確切地說是那個李丕坤家裏很熱鬧,來來往往的縣裏和鄉鎮幹部可是不少。我說的陽謀就是這次我以市委的名義再派一個調查組下去,而由你出麵再讓市公安局的彭祺輝跟著,重新去一次南坪縣,不過不是調查陳柳峰的死,而是市委接到了有人舉報南坪縣李丕坤貪贓枉法。等我們的人一到那邊,直接把李丕坤控製起來,不要他有機會跟莫懷榮聯係,咱們就在這兩天裏把事情辦妥,一定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