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三哥……”風波惡悲喝一聲,迎上李重消散的劍光,鋼刀自上而下斜劈下來。
麵對著風波惡近乎瘋狂的一刀,李重沒再用必殺的一劍,剛才一劍是不成熟的一劍,不但冒險而且極其耗費心神,現在對付風波惡一個人穩紮穩打就可以了。所以李重輕輕一個旋身避過刀光,反手一掌打出,降龍十八掌的神龍擺尾。
風波惡雖然心中悲憤,但到底身經百戰,聽到身後掌風咆哮,立即強行扭轉身形抵擋。但風波惡忘了,他現在缺了一截手臂,平衡和速度都受到很大的影響,所以風波惡剛轉過一半身形,李重的掌勁就到了,砰地一聲拍在風波惡肩膀上。(掌勁是真氣,掌風是壓縮空氣,前者在理論上強於後者。)
至剛至陽的降龍十八掌再加上爆發力最強的九陽神功,產生的效果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李重這一掌雖然比不上蕭峰、鳩摩智等人,做不到凝氣成形,但也和丁春秋慕容複相差無幾了,刹那間氣勁橫飛,風波惡隻覺得肩膀像是被重錘擊中一樣,肩胛骨碎裂,手臂刺痛無比,單刀嗡的一聲飛了出去,身子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要下毒手殺包三哥?”風波惡在地上打了個滾,斷臂處鮮血橫流,但風波惡卻渾然不覺的問道。
李重上前一步,用劍尖抵住風波惡的咽喉,冷冷的說道:“慕容複一心要恢複他那個所謂的大燕帝國,嗬嗬……作為一個漢人,我絕對不會讓百姓再一次陷入五胡亂華的慘劇之中,而你和包不同都是慕容複的幫凶,這個理由殺你們足夠了嗎?如果你也是鮮卑人,我殺你以絕後患,如果你是漢人,那你就是萬人唾罵的漢奸,我殺了你都嫌髒了我的劍,你說……我的劍髒了嗎?”
也不等風波惡說話,李重劍光一閃就割斷了風波惡的喉嚨,血花飛濺。
收起長劍,李重歎息道:“其實我不想聽你說什麼,你這種人無論說什麼都該死。”
河南擂鼓山,鬆濤陣陣,山穀悠然,山穀當中有三間小木屋,木屋之前一棵大樹華蔭如蓋,樹下擺放著一張光滑如鏡的棋盤,棋盤右首是個矮瘦的幹癟老頭兒,左首則是個青年公子,李重一看果真是段譽這個呆子。
丁春秋、玄難、朱丹臣等人也都到場了,李重向四周看了看,卻沒發現段延慶的影子,嗬嗬一笑湊了過去。
蘇星河看了一眼李重,說道道:“段公子所下的十餘著,也已極盡精妙,在下本來寄以極大期望,豈不知棋差一著,最後數子終於還是輸了。”
段譽臉有慚色,道:“在下資質愚魯,有負老丈雅愛,極是慚愧……”一言未畢,猛聽得範百齡大叫一聲,口中鮮血狂噴,向後便倒。蘇星河左手微抬,嗤嗤嗤三聲,三枚棋子彈出,打中了他胸中穴道,這才止了他噴血。
眾人正錯愕間,忽聽得拍的一聲,半空中飛下白白的一粒東西,打在棋盤之上。蘇星河一看,見到一小粒鬆樹的樹肉,剛是新從樹中挖出來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這“珍瓏”的關鍵所在。他一抬頭,隻見左首五丈外的一棵鬆樹之後,露出淡黃色長袍一角,顯是隱得有人。
蘇星河又驚又喜,說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勝之喜。”正要以黑子相應,耳邊突然間一聲輕響過去,一粒黑色小物從背後飛來,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蘇星河所要落子之處。眾人“咦”的一聲,轉過頭去,竟一個人影也無。右首的鬆樹均不高大,樹上如藏得有人,一眼便見,實不知這人躲在何處。蘇星河見這粒黑物是一小塊鬆樹皮,所落方位極準,心下暗自駭異。那黑物剛下,左首鬆樹後又射出一粒白色樹肉,落在“去”位五六路上。
隻聽得嗤的一聲響,一粒黑物盤旋上天,跟著直線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發自何處,便難以探尋,這黑子彎彎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來仍有如此準頭,這份暗器功夫,實足驚人。旁觀眾人心下欽佩,齊聲喝采。
采聲未歇,隻聽得鬆樹枝葉間傳出一個清朗的聲音:“慕容公子,你來破解珍瓏,小僧代應兩著,勿怪冒昧。”
枝葉微動,清風颯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瑩然,寶相莊嚴,臉上微微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