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一樣炫目的刀光擊碎這種美麗,錚然炸響聲中漫天光雨驟然消失,視覺恢複正常,浪翻雲和黑衣人已經錯身而過,黑衣人斜跨兩步避開艙門,一直衝到船畔才猛然轉身,兩片黑布飄然落下,露出黑衣人冷峻的麵容。
浪翻雲收劍入鞘,轉頭笑道:“好刀法,浪翻雲領教了。”
黑衣人麵色無波,冷聲道:“我就是泉一郎,浪翻雲莫要忘記了。”
區木奇低聲叫道:“原來他就是東瀛劍客泉一郎,東瀛僅次於水月大宗的高手。”
李重點頭道:“怪不得,此人武功比莫意閑還高一點!”
區木奇愕然道:“泉一郎比黑榜高手莫意閑還厲害,那水月大宗豈不是可以媲美浪翻雲了?”
李重啞然失笑:“差遠了……你看吧,下一劍就是泉一郎的死期了。不過這個東瀛人確實有一顆劍心,他竟然沒生出挾持憐秀秀之意,也沒畏懼覆雨劍的強大避戰而逃,很不錯,非常不錯。”
區木奇心說你怎麼知道泉一郎沒挾持憐秀秀的意思,但他沒時間發問了,泉一郎已經調整好呼吸,倏然跨步逼近浪翻雲。泉一郎冷利的長刀壓至身體右下方,隨著急步伐晃動,刀光晃動如波浪隨行。泉一郎的步伐雖然迅疾無比,但他迫近浪翻雲的速度卻並不快,飄飄左右,足音帶著一種奇藝的節奏,仿佛能影響人心髒跳動,憐秀秀棲身的整艘畫舫都被泉一郎的腳步所震動,前後起伏。
浪翻雲驟然喝到:“裝神弄鬼,故弄玄虛,還不快來送死。”
泉一郎聞聲厲喝,忽的閃至浪翻雲身前十步上下,高高躍起一刀劈下。
四尺九寸的覆雨劍出現在浪翻雲頭頂,出現的極其自然,不急不緩,給人一種奇異的錯覺:覆雨劍本身就是泉一郎長刀的影子,無論泉一郎施展多磨精妙淩厲的刀招,也避不開浪翻雲的覆雨劍。
泉一郎浮空的身軀微微停頓了一下,麵容清晰的出現在刀光中,泉一郎薄唇緊抿,額頭汗水上欲滴,顯然已經傾盡全力。而這次動靜相合的交鋒也終於能讓區木奇分出高下,浪翻雲輕描淡寫間就擋住泉一郎傾盡全力的一刀,纖長的覆雨劍沒有絲毫彎曲,浪翻雲握劍的手也沒有半分晃動。
刀光終於崩碎覆雨劍,纖長的覆雨劍再次化為漫天流螢,燈火晃動,炫目的光點重新彙聚在船艙口,浪翻雲已經收劍而立。
泉一郎半蹲在船頭,還保持著揮刀下劈的姿勢,臉上泛起恭敬之色,淡淡道:“覆雨劍不愧中原第一劍,本人輸得口服心服,快意之極。隻恨我不能目睹水月大宗和你異日決戰的情景。唉!”
一道血痕先在他額際現出來,緩緩延下往鼻梁,再落往人中和下頷處。
泉一郎兩眼柙色轉黯,吃力地道:“他乃本國第一兵法家,他……”
語音中斷。翻身倒跌,一代刀法宗師“噗咚”一聲掉進江水裏,當場畢命。
浪翻雲走到船頭,看著浩浩湯湯的江水,歎息道:“這次送客真徹底,直接把他送上西天了。”
憐秀秀出現在艙門口,倚著艙門甜甜一笑:“人生百年,有如白駒過隙,秀秀希望有再送先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