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不知道蕭啟陽要帶她到什麼地方，隻是拎著兩個酒壇子的酒，跟在他的身後，不問不念，走在清冷的街道上。
看著蕭啟陽有些踉蹌的腳步，阿肆都覺得下一刻，他便會跌倒在地上，可這一路，盡管蕭啟陽的腳步有些虛無，他卻絲毫未曾有半分的狼狽。
一路無言，原本阿肆以為蕭啟陽會帶她去到什麼地方，即便是再不濟，至少也要是個能夠遮風擋寒的陋室吧，隻是，當蕭啟陽轉過身來，招呼著她坐下來的時候，原以為酒意昏沉的他走了這麼一會兒怕是也該有些清醒了，可臨近了才知道，他醉的可不輕啊。
“喂，還愣著做甚，過來啊。”蕭啟陽招呼著阿肆，麵上哪有半分玩笑之意。
四周深巷，隻不過不遠處倒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這蕭啟陽竟是將她帶到了這煙花柳巷這處來了。雖說阿肆也並未介意來這地方喝酒解悶，可眼下，這蕭啟陽卻是在這深巷的巷尾角落尋了一個地兒席地而坐，這她倒是有些不懂了。
阿肆走向前來，看著蕭啟陽眼神迷離，不禁微微蹙眉，道：“便是這兒？”
“嗯。”蕭啟陽點了點頭，狀似無意的朝那熙熙攘攘的地方輕輕一瞥，不知為何，隻那一眼，阿肆卻是覺得無盡的苦澀，這樣的一個男子，到底心中有著怎樣的痛楚，才會流露出那般深情的絕望。
真的隻是為了離九姑娘嗎？為何阿肆竟是覺得有些不像呢？
思及此，阿肆想到了奚言，兩次出現在醉鄉閣，她總覺得離九與他之間似乎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那串鳶尾鈴鐺，還有，她的那支鳶尾響鈴簪……
眉間的褶皺更深了，蕭啟陽不禁轉過頭來看向依舊站在那裏的阿肆，見她似乎有些出神，輕咳了一聲，“咳咳——”阿肆拎著兩壇子的酒，席地而坐，遞了一壇子的酒給蕭啟陽。
拆開了封泥，酒香四溢，蕭啟陽微微眯起眼睛，一副滿足，“好酒。”
阿肆歪著腦袋，看向蕭啟陽，總覺得他醉了，可是又沒醉，似醉非醉，“你到底是醉著，還是醒著？”阿肆小聲的問道。
蕭啟陽拎著酒壇子喝了一口，卻也不答，隻是目光望向不遠處的明亮之處，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阿肆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到一聲略帶清醒的傷感聲音，“想醉，可是卻醉不了，即便是日日流連於酒肆，卻也是越喝越醒，嗬嗬……”
阿肆看著坐在一旁的蕭啟陽，月光投射不到的地方，隱藏在黑暗之中。
“來，喝。”蕭啟陽沒有問，為何這般晚了，你一個女人竟是還在街上溜達，竟是還提著兩壇子的酒，他也沒有問，為何蕭澤宇為難你，你卻不說一句話，隻是拎著酒壇子，朝著阿肆敬了一杯。
看著坐在一旁的蕭啟陽拎起酒壇子對著自己的碰了一下，阿肆淺淺一笑，亦是拎起了酒壇子，猛灌下去一口。
有些事情，哪裏能說的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