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難以置信,這樣的話,竟是會從一個女子的口中,當著全天人的麵,如此直白,絲毫沒有回轉的餘地,說出口。
他們想,生而為人,又有幾個能夠活的像她這般的瀟灑,絲毫不拖泥帶水呢。
驚訝過後,不是眾口悠悠的責備,不是目露嘲諷的嗤笑,是敬仰,是豔羨,是他們所渴望的發泄。
看著她轉身的那一刻,百姓們竟是不自覺的為她散開了一條路,她就這樣,從百姓的眼前慢慢的走過,神色坦然,不露一絲羞怯與悲傷。
古馳瞥見了阿肆遲疑的神情,心中知曉她有很多想要問的話,他不想她總是生活在懷疑與陰謀之中,所幸,不若解了她的疑惑。
阿肆沒有想到古馳會這樣問,她抬起頭,看向古馳,卻發現他隻是平靜的走在自己的身旁,眉心處依舊擰緊,攥著她的手輕柔卻有股堅定的力量,這樣的人,當初的無情,是否另有隱情。
阿肆明白,她其實無權怪責古馳什麼,她不是古落兒,更不能夠竊取了原本就屬於她的親情,可是,阿肆卻又覺得,如今的她就是古落兒,她也想要任性一次。
“我問的,你都會回答我嗎?”其實,阿肆是有些害怕的吧,不然她不會用這般小心翼翼的語氣,去試探著。
古馳看著麵前小心翼翼的阿肆,慈愛的笑道:“嗯,都會。”
阿肆看著古馳,原本想要質問的話,卻咽了回去。“回家吧。”輕輕的說了一句話,便輕輕的挽上了古馳的手臂,像是個撒嬌的女娃一般。
古馳微微垂下頭,他沒有忽略掉她臉上的那抹笑意,像是夏日裏開的最是純淨的花。
“嗯,回家。”
一旁的古蘇岩看著那兩道依靠在一起的身影,原本擔憂的神色亦是被笑意取代,落兒,終究是回來了。
“大夫,落兒的傷怎麼樣了?”古馳看著剛剛替阿肆把完脈的大夫,焦急的問道。
“古老將軍,三小姐的傷看上去雖是眼中,但實則並無大礙了,應當是之前已是有高人為三小姐醫治過,老將軍不必擔心,如今隻是氣血虛弱,在下再為三小姐開幾幅調養身子的藥,三小姐今日需要靜養,好好調理便可。”
聽著大夫的話,古馳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謝謝大夫,管家,去銀庫取銀兩打賞,再送送大夫。”
“謝老將軍。”
送走了大夫,古馳看著倚坐在床榻上的阿肆,長長籲出一口氣,“好,好,好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阿肆看著搓了幾下掌心的古馳,輕輕的笑了笑,道:“嗯。”
“岩兒,你去,吩咐廚房,從今日起,每日都要熬補湯,看看有什麼是養氣補血的,告訴他們。”古馳轉了個身,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古蘇岩,言語中稍稍有了一絲急切,這些看在阿肆的眼底,心,暖暖的。有些事,或許還未到問出口的時候吧,而有些事,哪裏還有需要問出口的緣由,她寧願相信,他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當他知道古落兒受了如此多的折磨,她想,他一定更是心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