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心有愧,更是於她有愧。
他聽著她說話,隻覺得心在痛。她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可是如今卻要對她不聞不問。她好像喝酒了,微有薄醉,她的目光有些迷離,就像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般,她那麼的小心翼翼,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嗯。”一道溫暖的聲音,傳了過來,與之一起的,是身上的溫暖。
他簡單的一聲“嗯”,就像是一聲悶哼聲,他用盡全力在壓製著自己,不希望她看出任何的端倪來。可是,看著她微微顫抖著的身子,在冷風中十分單薄的身子,他隻覺得更加心疼了,他將身上的披風褪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他看著她,她微微偏過頭,眸光之中除了淡漠,還有幾許詫異,幾許悲涼。
“這夜裏冷,又是冬至,穿的這般單薄便跑了出來,仔細明兒個便下不了床了。”他終究還是不忍心的,即便父親多番告誡他,這是她人生中的劫數,他們什麼都幫不了,也什麼都不能夠幫,即便是心中再有不忍,他們也隻能夠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古老將軍,可還好?聽說病了。”她說的是古老將軍,嗬嗬……那是她的父親,可是她卻用了最陌生的稱呼。她定然是氣惱的,是無助的,他不是不知道她在裕親王府之中的近況,可是,即便是他心中萬分氣惱,可是那又如何,父親千叮嚀萬囑咐,便是不能夠插手她如今的人生。
淡漠的稱呼,用了一個“聽說”。他感覺得到,她是故意的,他想,或許是因為這樣,她的痛,讓他也要深刻的感覺得到,所以,她揚起頭的時候,沒有忽略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與信用。
“落兒。”此時的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是,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他張了張嘴,喊了她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今夜有些冷了,原來這冬天已是到了。”喃喃的低語,似是在對著風說,又似是在對著她自己說。
冷嗎?冷啊,因為冬天到了,衣衫單薄的她怎麼可能不冷,可是,當真是因為她衣衫單薄才會覺得如此的冷嗎?不是的,古蘇岩知道,她是因為他,因為父親,因為將軍府。她覺得他們竟是如此涼薄,涼薄到令她心寒至此,所以她才會這般的說。
他看著她慢慢轉過身來,將身上的披風拿了下來,放在了城牆處,這期間,她竟是再沒有看他一眼,腳步雖是輕,但走的極其的穩,沒有任何一絲拖泥帶水。
“落兒,對不起。”輕輕的,隨著寒風,像是在低低的喃語,又像是在訴說著他的無奈。
他以為,她會恨透了他,恨透了將軍府,而他卻不得不聽從父親的話,這是她自己的人生,她必須要自己去走。
可是,春闈狩獵,他眼睜睜看著刺客舉劍向她刺去,他怎麼能夠不緊張,他怎麼能夠做到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