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外賣小子(1 / 2)

一個月後。

密歇根州,底特律城。

午夜時分,市區內一片漆黑寂靜,除了那些燈紅酒綠的娛樂場所。

在強烈的霓虹燈招牌的映射下,PENTHOUSE,全城最大最豪華的脫衣舞夜總會開了一扇側門,放出一片震耳欲聾的電子樂聲,還有一位華裔年輕人。

年輕人騎上一輛輛黃色的微型獨輪摩托車,很悠閑地劃過兩個街區,幾經輾轉,停在一間墨西哥餐廳的門前。他原來是個送外賣的,而餐廳所在的位置,就是臭名昭著的8MILE路。

底特律作為曾經的阿美莉卡第四大城市,全球最大的汽車工業城,它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罪惡之都。有一部名字叫《8英裏》的美國電影,曾經如實講述過這裏的真人真事。

從8MILE開始一直到12MILE,這條路線劃分開黑人和白人,危險與安全,也劃分了地獄與天堂。而這條街道作為邪惡的軸心,一條分界線的標誌,被所有的底特律人所熟知和承認。

年輕人信步走進餐廳,把手中的保溫袋和幾張鈔票往櫃台隨便一放,轉身到旁邊的一個角落坐下,用報紙蒙頭,靠著椅子就開始打起瞌睡來。

在這一片被外界視為黑暗深淵的街區,包括銀行和超市在內,所有收錢的櫃台都是用厚重的防彈玻璃分隔開,目的是為了防止搶劫的發生。而這家餐廳居然敢使用開放式的櫃台,隻說明了一件事,這裏的老板既強大又自信,根本不擔心有人進來搗亂。

自信歸自信,櫃台還是做得非常紮實。單單是表麵厚實的鋼板和碩大的柳釘,就打消了無數想砸碎它的念頭。

餐廳裏彌漫著酒精、煙草、汗臭和各種食物的混合味道。除了那些五大三粗,紋身纏臂的大漢之外,還有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在來回走動,她們身上還散發出刺鼻的香水味,令人聞之作嘔。

櫃台後麵半躺半坐著一位老黑胖子。他全身都是肥肉,身上穿著一件印第安人傳統的那種褐色露肩連衣皮裙,再蓋上一條雪白的細棉披風,整一個三不像。

他就這麼半躺坐著,偶爾翻一下身,用他細得隻剩下一條縫似的眼睛在看著那些客人。

光看外表,很難令人相信,就這麼個老黑胖子,竟然是罪惡之都裏的一名黑幫老大,叫奧尼爾。

餐廳半掩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滿身酒氣的黑大漢走進來,跌跌撞撞地找了一張靠牆的桌子坐下,大聲嚷嚷道:“給我一盤醬烤牛肉、一份牛油果沙拉、一份雞肉卷、一份厚底披薩、還來三瓶龍舌蘭。”

黑大漢剛進來時餐廳裏安靜了幾分鍾,因為他看上去像是來搞事的。可當他點餐完畢,卻引來了一陣哄笑。

“老兄,點那麼多,吃得下嗎。”

“還三瓶龍舌蘭,我看他那樣子,一瓶都喝不下,”

“他喝得下,不過很快就全部吐出來了。哈、哈、哈。”

黑大漢對那些哄笑不理不睬,他脫掉上身的衣服,把前胸後背乃至雙臂上的紋身全部展現出來。

一前一後兩個大骷髏頭,一左一右兩個小骷髏頭。

骷髏頭的眼眶裏空蕩蕩的,沒有眼珠;嘴巴裏也是空蕩蕩的,沒有牙齒的。但是,這些個空缺並不妨礙骷髏頭在不斷地散發出惡心和恐懼。

骷髏頭是底特律新興起的一個小幫會,人數不多,但都是亡命之徒,讓那些傳統勢力的大佬頗為頭疼。傳說中,骷髏頭的成員都是集體行動,很少單幹,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碰見一個。

餐廳裏又安靜了下來,隻有一位膚色較淺的高個子侍應生走上前去,不冷不熱地說:“四個菜、三瓶酒,一共盛惠三百五十刀。”

“哇,你沒搞錯吧!”黑大漢誇張地叫了起來,說:“難道是我的耳朵聽錯了?一頓飯要三百五十刀!!你知道今年的時薪是多少嗎?我告訴你,僅僅十五刀。也就是說,為了這頓飯,我要連續去幹三天活,這合理嗎?小子,錢我沒有,但是可以用這個付帳,隻要你敢拿!”

啪的一聲,黑大漢掏出一把手槍,重重拍在桌麵上。

這是一把87Cheetah伯萊塔手槍,由世界上最古老的槍械公司之一,意大利伯萊塔所出品。除了彈道平直、容易瞄準等普通優點外,這款手槍最大的特點就是用航空鋁材製成,質量小而堅固耐用。

手槍裏麵已經填滿了子彈,打開保險就可以射擊。而槍柄上有些斑駁,上麵還沾著發黑的汙垢,說不清是血跡還是其他的殘餘物,反正這把槍的使用肯定是全方位的。

餐廳裏變得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黑大漢和侍應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