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涓眼圈兒通紅,轉過身來,不解地看著朱鈺。
朱鈺咳了一聲,笑了笑:“我有一事疑惑,想請教秦姑娘。”
秦文涓忙道:“不敢,王爺請說。”
朱鈺抿著嘴唇,目光輕輕地在秦文涓身上一掃而過。
她用的錦帕,腰間係的香囊、荷包,無一不是花樣繁複,繡工精湛。
朱鈺艱難地開口問道:“請問秦姑娘是否做過一個繡福紋的寶葫蘆香囊?”
秦文涓一怔,臉頰上瞬間泛起薄紅來,低下了頭去:“是曾做過的....”
她心裏驚疑不定,香囊之類的東西不過是小物件,即便她做過又贈與旁人,定王又是如何得知?又為何會問起此事?
難道是定王妃告訴他的嗎?
秦文涓已顯羞態,朱鈺恐她誤會,很明白自己不該再問下去,但心中疑惑多日,還是忍不住問道:“秦姑娘是否將那香囊贈與過何人?”
秦文涓的臉頰更紅了,嘴唇嚅嚅著說不出話來。
朱鈺也覺得尷尬極了....堂堂一個王爺,竟攔住個閨閣少女問如此無謂的問題,旁人知道了還不知要如何取笑於他。
他不欲再讓秦文涓為難,自嘲地笑了笑:“罷了,秦姑娘若不方便答,便當我沒問吧。”
雖然不知定王為何要問起此事,秦文涓卻不得不感念定王對自己兄長的關愛照撫,況且又不是多麼見不得人的事,便告訴了他,又能怎樣?
經過自家兄長這一回所受的磨難,她也將許多世情看透了。
“我曾親手做過一個寶葫蘆香囊,托定王妃替我轉交與錦衣衛千戶....韓淩。”
秦文涓到底隻是個閨閣少女,話一說出口,自知已將心事透露,頓時滿麵飛紅,羞不自已。
朱鈺一時也怔住了。
待回過神來,秦文涓已走遠了。
朱鈺佇在門口,一陣寒風挾帶著雪花,吹得他微微打了個冷噤。
他有些木然地轉身走回屋內,在椅子上坐了,郭起倒了一盞熱茶遞與他焐手,他看也不看地接住了。
韓淩....原來秦姑娘中意韓淩,做的寶葫蘆香囊是托那小女子轉交與韓淩,用來表明心意。
那小女子不可能不知道秦姑娘托她轉交香囊的用意,卻為何還是負了秦姑娘所托,未將香囊轉交與韓淩?
論門第品貌,韓淩與秦姑娘倒也般配,若是韓淩得知秦姑娘心意,或許這世間又會多一對佳偶壁人。
可是那小女子卻將香囊留下了.....她為何要這樣做?
難道是她不想成全秦姑娘對韓淩的一片心意?還是....她見不得韓淩與別的女子在一起。
不過短短片刻,朱鈺心裏一片混亂,轉了無數個念頭,心口開始隱隱作痛。
唐越兒的腳步聲驚醒了他。
她小跑著進來屋內,抖著風帽上落的積雪,對朱鈺道:“你猜我去哪兒了?”
朱鈺看了她一眼,道:“我不想知道。”
唐越兒一懵。
.....這個人又怎麼了?方才還好好兒的呢,這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誰又招惹他了?
唐越兒皺著眉頭思來想去,這刑部署衙裏也沒人吃了熊心豹膽敢招惹這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