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可選訂)(1 / 2)

安貴話音落地,屋內寂靜了許久。

朱鑠端著酒杯的手也僵住了許久。

“王爺……莫不是舍不得?”安貴笑得別有深意。

安貴是知道的,睿王朱鑠身邊有個絕色女子,曾送出給定王朱鈺,隻因為定王妃生性善妒,擅作主張的將那絕色女子送返給了睿王,後來那女子又被睿王送出給內閣次輔孫宏義,而後不知怎的,又再次被送返回來。

他雖隻聽聞過那女子如何美貌,卻不曾見過,但是他也不難想象得出,能讓睿王拿得出手,送給定王和孫次輔的女子,必是人間絕色。

他雖身殘,行不得男女之事,卻偏偏貪戀女色,甚至有些心理扭曲,似乎經過他折磨摧殘的女子越多越美貌,就越能顯出他的男兒雄風,彌補他身體上的殘缺,滿足他的異癖。

朱鑠回過神來,放下酒杯,輕輕笑了一聲,道:“公公說的哪裏話,一個女子罷了,本王有何不舍?公公既想要她,那是她的榮幸和臉麵,本王又豈能不成全公公對她的垂青。”

說著,朝一旁的心腹侍從常祿遞個眼色,常祿會意,帶著那三個少女出去了。

門一開一合,而外頭正在下雪,刺骨寒風卷著驚人的冷意吹進屋裏來,直往人臉上身上撲來。朱鑠被這忽然而來的冷意攪得一陣心神不寧,自己也說不出心中究竟是個什麼滋味,隻知道這滋味從未有過。

他強自鎮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安貴見常祿出去了,便知自己所求已是唾手可得,心裏可如了意,笑得也格外開懷,殷勤地為朱鑠斟酒,捧起酒杯來敬他:“那麼奴才就多謝王爺成全了。”

安貴雖在司禮監獨大,到底不過是個有些權勢的太監,隻是性子有些倨傲,方才朱鑠一直對他禮待有加,他卻在朱鑠麵前自稱為“我”,不肯自低身份,直到朱鑠開口,答應他所求,他才肯改了稱呼,在朱鑠麵前自稱“奴才”。

朱鑠一聽,便知這閹人直到此時,才是真的對他俯首稱臣了。

收攏了司禮監大太監為自己所用,這對於朱鑠來說,本是大快人心之事,可是他也不知是怎的,心裏並沒有幾分快意,反而愈發不齒這閹人的厚顏無恥。

朱鑠掩下心中嫌惡,麵上笑意已變得極淡,端起酒杯和安貴喝了一杯。

常祿引著紅拂進來了。

因見客匆忙,她尚未來得及上妝更衣,素白著一張臉就來了。

身上穿著件顏色極淺的煙綠素緞夾綿絲襖,荼白的棉綾裙子,式樣顏色雖很是家常,剪裁的卻很合身,堪堪顯出那弱削的溜肩和柳條兒般的腰身。臉上未施脂粉,卻是肌膚盈白賽雪欺霜,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丹,眼眸清瀅如漾點點波光,含情脈脈似有千言萬語欲向人訴。

尚未添妝,便已是人間傾城色,若再經妝扮,便是天上瑤台仙了。

安貴已經癡住了,眼中再看不見旁的東西,隻有這一張傾世容顏。

紅拂早已習慣這世間男子麵對她時失魂落魄的模樣,她微低著頭站在那裏,神色自若,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