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中元法會
寺院前已經是熱鬧非凡,人潮湧動,今年特別多的鄰裏鄉親早早就送來糕點、米粑、祭品,鄉親們都在法施座、施孤台和寺院堂前焚香祭拜。為了方便河道運貨,小溪岸邊今年新修了一條平坦的斜坡路,斜坡路一轉彎就上了寺院平台。
官船慢慢靠停在溪岸邊,李氏將軍走下船板,踏上岸後跨上烏鬃馬,雄赳赳從斜坡路踏上平台,離平台十尺,李將軍翻身下馬,讓牽馬官將烏鬃馬牽至寺院東牆側一棵樟樹下。
鄉親們向兩邊微散排開去,目光立刻轉望到將軍身上,隻見將軍身材魁梧、濃眉大眼、氣勢非凡,整個的場麵已被將軍的威武氣勢所壓住,鄉親們紛紛在交頭接耳議論,不知道今天有這麼個大人物大駕光臨。
老先生已經打坐在正堂院平台堂前,低聲呤頌著《羅生經》,羅師傅著道冠道服正裝,從正門迎接出來,看見將軍身後的“李”字將軍令旗,明白有當朝的李氏將軍大駕光臨,羅師傅迎身出去,單手舉在胸前:“將軍無量功德”,將軍回複到:“大師道高圓滿”。羅師傅轉過傍在將軍右邊,隨身指路,將軍隨羅師傅回到後院,改穿長袍便服,再來到寺院前施法會堂前,用身邊司童遞過來的紙錢蠟燭祭香為故人燒香祭禮。
今年的道家中元節法會是特別的熱鬧,各家各戶設置了自家的拜祭台,各種各樣的糕點、米粑、果品琳琅滿目,一路排開,左右兩邊插上竹竿,竹竿上掛滿了圓形燈籠、紙鶴燈籠、金魚燈籠,拜祭台前還擺放很多船式紙紮水燈,焚香爐裏祭香慢燃,煙氣嬈嬈。
將軍吩咐士官們將帶來的祭祀物品抬進院內,糕點、米粑、果品則分發給眾多鄉親們,鄉親們都過來雙手合十給將軍道謝。秋到傍晚,月亮已經靠向西麵天空,鄉親們個個點亮了紙紮水燈,走向沱江小溪岸邊,輕輕將紙燈放在溪流河上。
傍晚老先生要領將軍進入後院,將軍還是先在前院轉了轉,後又回來後院仔細觀看了一圈境地,當看到後院門框上有蜜蜂巢穴遮蓋了“村學”兩個字將“羅村學生院”變成“羅生院”後,終於明白了,這就是本次南下要尋找的地方了。
將軍隨老先生進入內屋,小李子為官兵們安置到西廂房住下,也過來陪著師爺、師傅與將軍說話,將軍身後站著司童和隨從,老先生說:“將軍李姓,應該是陳國李姓將軍的後人了,我相信陳國將軍或軍師一定會有後人過來的”,將軍回到:“托先生洪福,托李族祖宗洪福,門生正是陳國李氏將軍的家族後人......”,將軍向老先生和羅師傅講述了家族祖宗先輩海渡東贏躲過李家滅族劫難,幾十代過後家父不忘自己的母國毅然決然回到母國的曆程,同時說到家父曾夢見有祖宗故人托願,要請後人拯救李家故人靈魂超脫苦難輪回轉世投胎的事情,吩咐提早南下,定要在今年七月道家中元節前趕到梭羅河“羅生院”,將軍接著說道:“門生一路緊趕慢趕還是趕到了,有尊勞先生、大師了”。
月亮漸漸落下山去,後院裏屋老先生與將軍正在談話,點亮的油燈一閃一閃跳動著,燈光發出一圈一圈金黃色映暉,裏屋異常安靜,隻能淡淡聽到老先生與將軍的談話聲,門窗都是關好的,可窗簾卻在輕輕來回飄蕩,屋外門框上小蜜蜂轉回來入巢篤夜,少量蜜蜂卻在蜂巢上嗡嗡亂躥。
寺院牆外風高月夜,灰霧彌漫,月光轉陰,山林樹下,暗流湧動,軍師將軍與官兵的靈魂著官服紛紛站立在山丘前端,兩邊站滿了穿白長袍的鄉鄰故人靈魂,年老諸多,年少者有之,他們沒有哀嚎,沒有騷亂,他們好像感覺到定有人來解救他們了,他們聚集在這裏期待著,可他們仍然個個又垂低著頭,唯有靜靜地等待。
第十四章探酆都城
午夜三更,月落無色,雲遮山頂,峽穀山川風停樹靜,夜霧彌漫,江岸羅家灣村的村民早已息燈夜寢,進入夢鄉。沱江小溪的流水也壓低了原來潺潺聲響,悄無聲息地流向遠方,隻有山間流下來的小股泉水在淅瀝瀝的飄下來砸落成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