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門外人越來越焦急不安的腳步聲,白子蘇輕歎了一口氣。
“大人還有什麼事要吩咐的嗎?上次逼宮事件還未處理幹淨,子蘇還要去打點一下。”
夏瓊點了點頭:“放心,我沒什麼事了,你快去忙吧。至於逼宮事件的處理……盡量放鬆一些,罪不至死的卸了官職便可。”
“是,大人。那子蘇就先行告退了。”白子蘇語畢,見夏瓊笑著點了點頭,行了一禮便轉身退下。
推開門,就看到不安地在門口晃蕩的景淵,白子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景淵微怔,自許多年以前,他就未曾再見過這樣的白子蘇了。
記得那時的白子蘇,反骨崢崢,桀驁不馴,今天燒了這家的屋子,明天打斷了那家公子哥的腿,可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就變成了現在這般溫和知禮的樣子。
那時他不懂為何,然而自從看到白子蘇對夏瓊的態度,倒也難以不明了。
他不是沒有擔心過,白子蘇卸了傲骨,去學念詩,寫字,禮儀。去做他曾經不屑一顧的所有事。他是為了她才努力地讓自己變成了今天這般模樣,麵對如此的感情,她不可能不心動。
可自己是因為夏瓊才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上一切的美好,才覺得自己並非一具行屍走肉。不如說,因為夏瓊,他才覺得自己真正活著……到底誰比誰更情深?
景淵輕歎,推開了房門。夏瓊正窩在被子裏,聽到他的開門聲,轉頭,朝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雖仍憂愁虛弱,但多少也不再那般沉寂。
景淵回了她一個微笑,心中微微安心了些許,卻也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疼痛。
白子蘇幾句話,就消除了她的心結。也許夏瓊沒有發現,她對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投入了多大的信任。
緩步走到床前,看著床邊滿檔的茶杯,景淵忍不住微微皺眉。
“你才剛醒來,怎麼不喝點水?”
夏瓊一語不發,就是對他笑。
景淵有些無奈,眼中卻是壓抑不住的寵溺。
“茶有些涼了,我去給你加一點。”
夏瓊一怔,忙起身拉他:“不用加水了,茶還沒……”
就在這時,夏瓊恍然噤聲了,剛才她那用力一扯,扯的毫無防備的景淵一時站不穩,手中的茶盡數灑在了夏瓊身前的衣服上。
“夏瓊,你沒事吧?!燙嗎?!”景淵一驚,忙俯身要去解夏瓊濕掉的衣服,可手剛伸向第一個扣子,他的手指就僵在了半空。手下柔軟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
夏瓊一時僵硬。臥槽,哪個婢女在她昏迷的時候給她換的衣服?竟然沒給她束胸?!
場麵一度非常尷尬。半晌,夏瓊清咳兩聲,輕輕翻身下床,倒了一杯溫茶,討好地笑著遞給景淵。
“來來來,息怒息怒。喝點水。”
景淵冷冷地看了茶杯一眼,也不接話,就抬頭直視夏瓊的雙眸,眼底是欲來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