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心髒被點點剪碎,碾成渣,吹做塵,疼痛的難以呼吸。
隨著一陣陣的疼痛,我的思緒又被強行拉著,回到了十年前。
“瓊兒,好好呆在家好嗎?我馬上就回來!”
我明明是那麼說的。
“嗯。”少女柔柔地笑了,點了點頭。
你明明是那麼答應的。
所以為什麼?為什麼我回來看到的卻是一具冰涼刺骨的屍體?!一絲血跡都沒有,安靜地躺在季節懷中,沒有一絲表情,仿佛……仿佛隻是睡著了,仿佛還有呼吸一般……
但我知道不是。
我的眼前一陣陣眩暈發黑,幾乎要看不見東西,似乎有什麼東西擒住了我的胸口。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真的好疼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火焰一般,灼燒了我生存的全部意義。
我脫力地跪倒,緊緊地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似是這般就能將那撕裂般的疼痛減少分毫一般,我拚命的喘息著,向那熟睡般的女子伸出手,像是去抓最後一絲救命稻草。
“瓊兒怎麼睡著了?”我甚至笑了,雙眸發疼,胸口已經窒息,一滴血淚滴在了少女光潔無暇的臉上。
那麼痛苦,我竟然笑了。
“抱歉,瓊兒……”看到那一滴血淚,我這才滿眼驚慌愧疚,小心翼翼地抬手,抹掉她臉側的血滴。
觸上她雪般的皮膚,我禁不住顫抖。
“這樣被我深深愛著的墨城,你還要如此厭惡他嗎?”猶記得,她說這話時,抓著我雙手的掌心是那麼溫暖。
而如今,那麼最後一絲支撐著我活到現在的溫暖,竟就這般消失殆盡。
“啪。”又是一滴血淚,滴在了她的臉側,然後就停不下來般,一滴一滴,濺落著猩紅的色澤。
我觸電般收回手,退了幾步,終於忍受不了般一把抓住了胸口的衣襟,拚命地攥著,受傷的野獸般嘶吼。
那麼疼,像是整個人就要在下一秒死去。
但我也那般清楚,不會的,我會長長久久地,好好的,永遠的活著。
那是開始這永生永世不消散的疼痛的第一晚,我疼的掌心都攥出了血跡,隻能像野獸一般,瘋似的跪在那一動不動地屍體前痛苦地哭泣撕號。
我失去了我最愛的,唯一愛著的,賦予我生命意義的女子。
她的名字叫夏瓊。
我花了一個世紀般疼痛的折磨,才終於明白了這個事實。我說不清,那晚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感受到了烈火焚燒靈魂的應有的代價,因為我的心是那麼沉悶而空洞,隻餘下浩浩蕩蕩的空洞,連痛都體會不到,隻能停不住地哭泣嘶吼。
活像個瘋子。
不,我就是個瘋子,我早就瘋了,從愛上她開始。
從頭到尾,季節都看都不看我一眼,任由我失常的癲狂之態。
他大概是恨著我的,若沒有我的囚禁,她也許會多呆一會兒。
就像我也那般恨著他,如果不放她出來,被她恨也無所謂,也許她可以在我身邊多待一會兒。
但是我們誰都沒有看誰,沒有像那些動漫演的情節一樣,在夏瓊的屍體前大打一架。
也許隻有真正體會到那種失去人生意義般的人才能體會到。有一個人,她的離去,你會仿佛在一瞬間失去所有,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又何談尋仇的力氣?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失去一切,變成一個空蕩蕩的人,遊離於世界之外的人,看著那邊的人笑與哭,而自己卻什麼都再感受不到。
因為那個唯一的,能波動我心弦的人,已經遠遠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