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清風隨著陽光一點點灼熱而消散。地上的泥土在正午的太陽枯竭成塊。灼目的陽光從高大蔥翠樹木的間隙中透出,一道道灑下,宛若聖光普照。
夏瓊和柞木流涼向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夏瓊走在前麵,一麵搜尋著腦中對道路的記憶,觀察著四周的環境,一邊精打細算著現在的情況。
“流涼,你覺得他們待的地點應該離小木屋有多遠?”夏瓊想了想,問道,可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身後的回答。她眉頭一皺,猛地轉過身,隻見艱難地推著輪椅的柞木流涼已經隻能看到隱隱約約的一個小黑點了。
夏瓊嘴角一抽,快步飛奔過去,看著輪椅上蒼白著臉,額頭冒著點點薄汗的孱弱少年,歎了一口氣:“抱歉,流涼。”
“沒事,”柞木流涼喘了口氣,抬頭努力笑了笑,“我看你想的投入,不想打斷你。”
夏瓊眸光一頓,繞到他身後推著木製的輪椅往前緩步走去。
柞木流涼一怔,轉過頭慌忙道:“不用了,夏瓊,路還很長,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你保存好體力吧。”
“不礙事。”夏瓊伸出一隻手掰正了他的腦袋,讓他目視前方。
夏瓊推著他走著,不由地又陷入了沉思。
照理來說,昨晚的時間已晚,這樹林也不知是否安全,十號和九十九號應當不會跑的太遠。更何況他們手上信息不足,她昨晚看到十號眼底的血光,明顯不是懦弱怕事之人,決不會離小木屋這個中心太遠。
總而言之,她最好還是先把握好他們的位置。柞木流涼之前說的對,這場遊戲推理身份和找到人的難度幾乎是等同的,尤其是隨著遊戲的推進,身份愈來愈明晰的時候。
所以不如趁現在她們戒備心還那麼重,先掌握她們的行蹤。
突然,夏瓊感受到一股不容忽視的視線,她低頭,隻見輪椅上的少年正扭過身來,撐著下巴,烏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夏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流涼,你怎麼了?”
少年難得一怔,然後猛地轉過頭去,半晌,才低聲道:“很久沒人幫我推輪椅了。”
“很不容易吧,”夏瓊感慨,“腿不方便的話,在戰爭中會很艱難吧。”
柞木流涼卻沒有聽到她的話般,自顧自地垂下蝶翼般長長的眼睫,那雙精致烏黑的瞳孔陷入了一片陰影,他的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裏,半晌,啞聲道:“那些為我推過輪椅的人,都已經死了。”
夏瓊心頭一緊,看著眼前似是有些落寞的少年,半晌,她挑眉,勾起唇角,裝作惱怒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這話說的,你是讓我推還是不推啊?!”
柞木流涼一怔,意識猛地回籠,他仰頭,看著滿臉笑容的少女,忍不住也笑了起來。樹葉間隙隱隱散出溫柔明媚的光芒,照亮了他眼底漸退的恐懼與陰霾。
“說起來,流涼,”夏瓊看他恢複了精神,正了正神色,“據你昨晚的觀察,你知不知道九十九號和十號的駐紮地點在哪?”
“具體我也不清楚,”柞木流涼努力回憶,“她們很防備我,但大約是朝小屋的東麵去了。”
夏瓊點了點頭,有了方位就好找多了。
“咕咕……”突然,夏瓊聽到了一個出奇不意的聲音。
柞木流涼臉頰猛地一紅,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我……”他話還沒說完,就又聽到“咕咕”一聲。
他以為這又是自己發出的,連忙想解釋,卻猛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