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瓊合上眼睛已經心灰意冷的時候,一道掌風刮過她耳邊,打碎了來人的攻勢。隨著一陣天旋地轉,她已落入一個熟悉又冰冷的懷抱。
那人的手緊緊的扣在她腰間,明明是救了她,可那手間的力道,倒是要將她生生捏碎一般。
夏瓊心裏劃過一絲動容,忍不住輕歎一口氣,啞聲道:“流嵐,我疼……”
腰間的力度倏然減小,卻還是讓她半分掙紮不得。百裏流嵐死死將她扣在懷中,就像是緊拽著最後一根稻草。
“許安寧……”百裏流嵐的聲音嘶啞,隱含著無盡的怒氣,“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碰本殿的底線,是真以為本殿殺不了你嗎?”
夏瓊被百裏流嵐扣住,掙紮地回頭,一身明黃色長裙的少女褪去了往日的活潑明朗,神色融入黑暗中,周身散發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氣息。
“流嵐,”她低聲說,“你應該殺了她。”
她上前幾步,遠處的火光照亮了她的麵龐,那雙往日裏明亮的眸子裏有暗淡,有狠絕,也有一絲若隱若現的淚痕。她看向百裏流嵐,頓了頓,偏頭,正對上夏瓊的視線。
“你知道的,流嵐,”她一字一頓道,雙手在兩邊緊握成拳,一個一個的音節,竟像是從胸口擠出的血般絕望,“你應該殺了她。”
百裏流嵐攬著夏瓊腰肢的手一緊,隨即又鬆開,夏瓊抬頭看他。少年的眼底如同吞噬了宇宙一般幽深的沒有半點光明,絕望,掙紮,妥協,渴求,電光火石間,在他眼底閃過。
終於,他啞聲道:“本殿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別以為丞相能護你一輩子,今日的仇,本殿記下了。總有一日,本殿要讓你付出代價。”
說完百裏流嵐輪椅一轉,攬著夏瓊緩緩離開。
“小姐……”一旁的死士見此,猶豫地看著許安寧,“他們……”
“讓他們走吧。”許安寧麵色複雜,最終轉過身低聲道。
她看著麵前無盡地黑暗,眼前竟浮現出了剛才緋衣女子在樹叢中看到她那一瞬眼底燃氣的驚喜和信任。
可她終究是背棄那一份信任。
歎了一口氣,許安寧眼底暗淡:“我等著那一天。”
“我等著你來取我性命的那一天,流嵐。”
所以,上天,請賜予那個掙紮絕望了那麼多年,才終於擁有了無論如何都想留在身邊的人的少年,守護最重要的人的,力量吧。
......
夏瓊被百裏流嵐攬在懷裏,周身是熟悉的氣息,不由得,雖然幾天前她才差點死在此時攬著她腰肢的骨戒分明的手上,可心底卻升起些許安心和溫暖來。
“那個......”夏瓊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咱們......咱們要去哪裏啊?”
少年推著眼眸一頓,低頭瞥向她,美麗的星眸掩藏在黑暗中,散發著神秘動人的光澤。
他冰涼柔順的長發落在夏瓊手心,瑩瑩如玉的肌膚在黑暗中散發著寶石般讓人讚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