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漣殤回了小間後,在榻上撐著腦袋,一直思來想去的也就是段漣楓和林北漠,還有自己了。“小二,拿十壇酒來。”
看來這次,皇兄被這女人迷惑得不清啊。不過,皇兄這倆通房丫頭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估計現在,趁著服侍的空兒對皇兄上下其手了吧。不愧是父皇賞下來的丫頭,很合父皇的性子啊。可是奇怪的是,雖然常年有秀女進宮,父皇的**人數也在逐年增長,到頭來卻隻有我們兩個皇子,公主卻是不少。更令人心驚的是,近十年來的龍嗣沒有一個能活過滿月的。於是乎,現在的皇二代,也就隻有段漣殤兄弟倆和五位公主。
想到皇兄,段漣殤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皇兄這人,自己最是了解,如果認定了的事,便是想盡方法也要據為己有。五歲那年,在宮中空待了一年的秀女養了一隻不知從哪來的兔子,皇兄見著了,心生喜歡,便向秀女討要。秀女苦居儲秀宮,無緣得見天顏,又感傷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隻能獻給紅磚赭牆,這隻兔子已然成了她心靈的寄托。若是就這麼給了皇子,沒有了盼頭的秀女,是活不下去的吧。
不過,這是他的皇兄想得到的東西,他想得到的,又有什麼是得不到的呢?甚至是皇位。皇兄在八歲那年成了太子。也許是太過順遂,皇兄的性子最是別扭,他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擁有。他仗著自己的身份,在那秀女眼前,活生生地折磨死了那隻兔子。原本雪白的毛色,到死的時候,隻剩下一片連著一片的紅。秀女看到自己養了許久的兔子,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殞命在自己麵前,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已然坍塌,還沒見到皇兄嘴角的冷笑,已經昏死了過去。
幾天後,在皇兄已經忘記兔子一事的時候,儲秀宮的那名秀女也已經香消玉殞了。據儲秀宮裏太監婢女的說辭,那個秀女剛從昏迷中醒來就找了條白綾自懸於梁。等到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氣了。對於這樣無名無分、沒有地位的秀女,大多數就是一張草席扔出皇城去了。皇兄聽到這事的時候,眉頭隻是皺了皺,嘴角卻依舊掛著他特有的冷笑。他當時說的話,還依然記憶猶新,“什麼東西?也就是畜生的命。”皇兄隻會對著我說這些話。
在父皇眼裏,皇兄雖然有些桀驁,卻是心懷天下蒼生,雖說有些固執,卻會見好就收。在父皇的眼裏,皇兄是他最屬意的人選。而我,在父皇的眼裏,隻是輔佐皇兄成就大業最好的皇弟。直到近些年,由於龍嗣的稀薄,父皇才漸漸對我青眼有加。還好,我還有皇兄。隻有在我麵前站著的,說著話的才是那個真實的皇兄。
可是那個醜八怪,就見了幾次麵的女子,怎麼就讓皇兄注意到了呢。思緒越飄越遠,段漣殤麵前已經碼著十個空酒壇。而二皇子自己,也已經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第二日清早。
“皇弟,昨日怎麼喝了這麼些酒,快喝下這碗醒酒湯。莫不是有什麼煩心事?”段漣殤費力地睜開眼,看到是皇兄,心下一熱,慌忙接過醒酒湯,不經意間,灑出些許湯汁,沾上了衣袖。“皇弟怎麼如此不小心,看來得找個正妃好好掛心你了。”說罷,段漣楓似笑非笑地盯著二皇子,“可有中意的姑娘?”饒是有了兩房側室的段漣殤,聽到這話,也有些許不好意思,差點就被皇兄鬧了個大紅臉。段漣楓見狀,也就笑了笑,把話題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