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在我父親那龐大的陰影下的童年我就不多講了,說多了都是眼淚!
記得,那年我四歲,也就是96年,我剛剛記事兒。村子裏的災難就來了,一場大洪水從小浪底水庫攜萬鈞之力自西向東咆哮而來,村子雖然靠後但是也受到了波及。
雖然快到了夏天,但是那天夜晚很冷。外麵的雨從三天前開始一直下到現在,沒有停過。當天的晚上我正在被窩裏睡大覺,夢中我正在找廁所,找了半天終於找到廁所了,剛要撒尿。
隻聽見鐺!鐺!鐺!鐺!一陣敲鑼的聲音把我給驚醒,村子裏已經沒有電了,四周一片漆黑。我感憋著一肚子的尿叫喊著爸爸媽媽,可是無人答應。隻聽得大街小巷一片嘈雜,鍋碗瓢盆撞擊聲,人們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我終於憋不住尿了,總不能尿床上吧!媽媽說做個男孩子一定要講究幹淨衛生,不能想尿哪裏就尿哪裏的,我這麼乖,是不會淘氣的。
於是我下了床,四處摸索著,噯!還真讓我找到了尿壺。嘿嘿!其實那是老爸的不鏽鋼水杯。我可不管那麼多,掏出小jj就開始放水。你還別說,這水聲和外麵的雨聲還挺契合的。
放完水我把水杯放回原位,就沒事可做啦。我這麼乖,父母不在的時候是不會到處瞎走的。於是我找了個塑料袋子套在頭上就跑出去了,哪裏人多去哪裏。
順著巷子向南拐個彎兒就到了村南頭啦,那裏好多人,場麵特別混亂,聲音嘈雜。大人們都在緊張瘋狂的忙碌著去擋洪水。
具體怎麼擋住洪水的我已經記不清楚了,隻記得有幾個十多歲大的小屁孩拿手電筒照向洪水,燈光透過雨水顯現出一道光柱射向洪水。我順著燈光望去,隻見泥黃色的洪水夾雜著枯枝爛草翻翻滾滾的向東流去,嘩嘩水聲不斷。
燈光順著洪水掃了幾下,便收回岸上,我的目光隨著燈光望去,在燈光收回來的那一刻,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我分明的清楚的見到了讓我難忘的一幕。
那洪水裏有東西,而且不止一個。
離岸邊不遠處的一株老槐樹的後麵,洪水泛著白沫,猛然間從水中竄出一條白色的東西,白色東西上一道道鱗片閃爍著陰森的寒光,這是一條大白蛇。
大白蛇好似很吃力的纏繞扭絞著一個東西,那東西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隻見這東西一隻眼睛散發妖異嗜血的紅芒,貪婪的盯著岸邊奔走的人群,但是卻被大白蛇束縛,無法靠近人群。眼發紅芒的東西憤怒的張開黝黑黝黑的大口,一嘴咬住白蛇的身體。
我吃驚的看到了這一幕,隨後指著那裏大叫道:“好~家夥!快看!那是啥?”看看四周沒人理我,我更加提起嗓子大聲叫道:“快看!那是啥!快看!快看!”
這時候我老媽看到了我,嚇了一大跳,生怕我出什麼事情,趕緊丟下鐵鍬,跑過來把我抱起,甩起巴掌朝我屁股上狠狠的打了幾下,又擦了擦我臉上的雨水,罵道:“你個小兔羔子!跑這兒幹啥!讓雨淋感冒了,說啥也得讓醫生在你屁股眼子上狠狠紮幾針,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我坐在老媽的胳膊上,對老媽的打罵置之不理,依舊呆呆的指著那片洪水,聲音很小的說:“那水裏有東西,我看見了,那水裏有個東西……”
“呸!呸!呸!”老媽往地上啐了幾口,“竟說些不吉利的話!走,咱回家啊!乖!”
老媽剛轉身,就聽到村民們大聲叫喊起來,
“快看那裏!好像是個人。”
“就是!就是!”
“趕緊的,把那人拖過來,說不定還有救。”
我老媽一聽有個人在洪水裏不知死活,渾身打了個機靈,頭也不回一路小跑的把我抱回了家。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老爸回來了,剛進家門老爸就喊道:“哎呦娘類!可算是擋住洪水了,一直幹活連停也沒停,都快渴死我了。”老爸一手端起他的不鏽鋼小水杯,二話不說咕咚!咕咚!兩口就幹了,喝的那叫了一個過癮!又舀了一杯冷水喝了下去,打了個嗝,納悶道:“噯!咋這水一股子啤酒味兒?”
我捂著嘴嗬嗬直笑,我才不告訴你,我往你水杯裏撒尿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