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楠的辦公室裏，倆人對坐在沙發上，蕭凡的眼神有些閃躲。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對李伊楠有虧欠，雖然事實上他並沒有虧欠李伊楠什麼，並且李伊楠曾經還用懷孕這件事欺騙過他。
“你不敢看我嗎？”
李伊楠一臉微笑地望著蕭凡，平靜問道。
她的氣質相比以前發生了一些變化，以前的李伊楠就是個大大咧咧的女漢子，比男人還要強勢，還要凶悍。連說話都是大聲嚷嚷，蕭凡從來沒聽她小聲說話過。
但現在的李伊楠，溫文爾雅，說話平淡不驚，看起來十分成熟。而且她已經留起了長發，相比以前，多了幾絲女人味。
沒變的是，李伊楠依舊不喜歡化妝，連淡妝也沒化，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俏麗的容顏。
“沒有，就是……就是太久沒見到你了，忽然見麵，沒有一絲心理準備。”
蕭凡竟有些慌亂起來，兩隻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比較自在，他尷尬一笑，說道：
“不過你能活著，我真的很高興！當時見到你的屍體時，我很久都沒能釋懷。”
李伊楠臉上仍然掛著微笑，似乎見到蕭凡後，她的臉上隻有這一個表情。
“我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宋卓給我說過，他還說，你知道我死後，為我流下了眼淚。”
李伊楠一邊說著，一邊給蕭凡泡茶。
“我……”
蕭凡欲言又止，不知怎麼應答。
“如果就像你當初和我提分手的時候說的那樣，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又為什麼會為我流淚……”
李伊楠似是在自言自語，也似是在對蕭凡說。
“伊楠，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是我……很好的朋友……”
蕭凡看她嫻熟的泡茶動作，心不在焉地說道。
李伊楠聞言，微笑變苦笑，她給蕭凡倒好茶，將茶杯推來，說道：
“我知道你喜歡喝茶，所以從那位前輩那裏回來後，就去學習了泡茶的功夫，請了好幾個茶道大師教我泡茶。”
蕭凡心中一顫，更加不知如何應答李伊楠。他知道李伊楠還沒有放下他，可他已經快和顧晴晴結婚了，難道還要像兩年前一樣，跟李伊楠斬不斷理還亂嗎。
“你嚐嚐吧。”
見蕭凡發愣，李伊楠柔聲道。
蕭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說道：
“伊楠，我和晴晴……快結婚了……”
這句話，蕭凡說得沒有底氣，小聲得幾乎隻有他才聽得見。
但李伊楠還是聽見了，身子猛地一顫。
“哦……”
她淡淡地應了一聲。
接下來便是一陣沉默，良久，她才又說道：
“恭喜你們，終於能修成正果了。祁老跟我說過你們的事，顧小姐是個好女孩兒，你要珍惜她，給她……幸福。”
蕭凡點點頭，道：
“我會的。”
“伊楠，我得離開了，晴晴還在等我。”
李伊楠仍舊保持微笑道：
“好，我就不送你了，有空記得來看看我，以朋友的名義。”
“好，我知道。”
蕭凡站起身，走到門口時，沒有回頭，說道：
“伊楠，我還是希望你能做回以前的李伊楠，永遠開心，快樂，沒有煩惱，無憂無慮……”
說完，蕭凡離開了。
他走出尊客，看見顧晴晴一個人站在街上，陸可欣已經先回去了。
望著顧晴晴落寞的背影，腦海裏浮現出李伊楠心酸的笑容，蕭凡心裏五味陳雜。
他走過去，摟著顧晴晴的肩膀，淡淡一笑道：
“我們回家吧。”
顧晴晴身子一顫，一句話也沒問，將頭靠在蕭凡肩膀，跟著他回家。
尊客門口，李伊楠落寞地站在那裏，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旁邊一個年紀稍大的男子忍不住問道：
“老板，那位先生……是您的愛人嗎？”
李伊楠道：
“很久很久以前是，現在……”
良久，李伊楠沒有把話說完，歎道：
“我們回去吧，今天不營業了。”
……
第二天早上，天正蒙蒙亮的時候，蕭凡從睡夢中驚醒。
他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裏麵是他和李伊楠，李伊楠穿著古代的服飾，如同女王一樣的高貴氣質，他自己也穿著黑色的皇袍。
李伊楠叫他夫君，他叫李伊楠女帝。
場景在一座宮殿裏麵，不過沒多久場景又變幻成了一道懸崖邊，懸崖上屍體成堆，血流成河。有上萬看不清麵目的人在圍困李伊楠一個人，李伊楠渾身是血，蕭凡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悲憤和絕望。
緊隨著，就是李伊楠跳下懸崖，隨後蕭凡便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