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想不到在我死之前，還能跟你真正相認。但是這對你來說……太殘忍了，我寧願你不來認我，你知道嗎。”
顧世海望著跪在地上的顧晴晴，心疼不已，但他已經流不出淚了。鬼可以哭，但鬼，流不了淚。
“你是我爸，我怎麼能不來認你！”
顧晴晴跪在地上，一步一步朝顧世海爬去，但她伸手時。隻能從顧世海的靈魂上穿過去，已經無法再觸摸到他了。
“爸爸！”
顧晴晴幾乎抓狂，好不容易發現顧世海是他親生父親，卻已經陰陽兩相隔了。
如果是陰陽兩相隔，以蕭凡和淩霄子的能力，還有機會讓父女倆重逢。但顧世海已經油盡燈枯，可能魂魄都要消散，連投胎，或是借屍還魂都不能。
徹底在這天地間消失。
此時，在場的人無一不眼紅心酸。縱然是曆經世事的聞菩薩也不由得垂淚。
‘情感’是任何人都割舍不下的東西，哪怕是諸天神佛。能割舍情感的人，才算是真正的‘魔’。
“晴晴，你走吧，我不能讓你看到我魂飛魄散。這一世，你已經太苦了，你就當沒有我這個父親，我從來沒有養育過你，我也不配……不配做你的父親！”
顧世海看到顧晴晴這樣，抽泣了起來，他竟然落淚了。
鬼不能落淚，這就跟普通人不能上天入地是一個道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但顧世海，落下了黑色的血淚，那樣子，十分可怖。但此時，沒有人覺得那是可怖的，那是一個父親的無奈。
“不！你配，你雖然沒養育過我，但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都在惦記我。你一直在默默地保護我。我以為我父親早就死了，沒想到他就一直在我身邊。”
“做女兒的還沒來得及孝敬您，您不能死！小凡來了，他能救你的，他肯定能救你的！”
顧晴晴哭得幾乎暈厥過去。
顧世海緊閉雙目，搖了搖頭。如果蕭凡能救他，他也不至於將血淚都哭出來。
隻聽“撲通”一聲。
蕭凡也跪在了地上，淩霄子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一幕的悲情，淩霄子完全體會不到任何感覺，因為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所以他體會不到，親人間的生離死別到底是什麼樣的。
但他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他不想看到蕭凡他們這樣，他覺得，人不應該有生離死別。就像他不願意接受唐萱兒已經過世的這個事實。他知道，在場的這些人，肯定跟他一樣的痛苦。
“對不起，顧叔，我救不了你……”
蕭凡跪在地上，將頭也埋了下去，身子都在發抖。
他知道顧世海已經油盡燈枯了，魂魄受損，誰也救不了。就連淩霄子也束手無策，否則他現在已經出手了。
“怎麼會，怎麼可能！小凡你不是會法術嗎，你不是神通廣大嗎，你快救救我爸，我就隻有他一個親人了，他不能死！”
顧晴晴爬過來，抓著蕭凡的肩膀，質問道。
蕭凡抬起頭，額頭已經布滿了青筋，雙目通紅。
“對不起，晴晴，我救不了顧叔。魂魄受損誰也沒有辦法，而且顧叔的魂魄，已經受到了重創，他隨時可能會魂飛魄散……”
“轟隆！”仿佛五雷轟頂一般，顧晴晴癱軟在地上，兩眼無神，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被顧晴晴的情緒所感染，悲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