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了,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這個男人叫溟夜,是她的親生哥哥。
而她的名字,則叫做溟月!
他們是一對龍鳳胎。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背負著來自家族遺傳的噩夢詛咒。
愛而不得,求而不得。
他們隻能和命定的戀人結婚生子,如若不然,他們活不過21歲!
哥哥和她,一個是開放在黑色孤寂的地獄蓮花,一個是懸掛在夜幕之上絕望的冰川之月。
一個在地獄裏孤寂。
一個在絕望中冰冷。
他們注定得不到幸福和愛!因為他們愛上的人,注定不會愛上他們。
而溟月,永遠也不會遇到她的命定戀人,她注定會死,被噩夢吞噬。
自他們兄妹懂事以來,因為這惡毒的詛咒,兩人夜夜被噩夢纏身,活的痛苦不堪。
隻是溟夜遠比比溟月堅毅冷血,噩夢並沒有拖垮他的意誌,隻是讓他有了很嚴重的頭疼毛病而已。
而溟月,卻因為每日每夜的噩夢,身子越來越虛弱,好幾次險些喪命。
為了讓溟月餘生逃離噩夢,八歲那年,她被溟夜派人強行催眠,忘記了所有一切,然後被送到了孤兒院,從此改名為莘橙。
而喚醒溟月記憶的鑰匙,就是溟夜的臉和眼睛。
隻要溟月再一次看見哥哥的眼睛,一切便都會想起來。
但隨之而來的,便也是來自噩夢的詛咒。
如同潮水一般的記憶,瘋狂的湧現進莘橙的腦海裏。
莘橙心口劇痛,眼淚根本不受控製,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哥哥。”莘橙大聲嗚咽著,發出痛苦嘶啞的聲音,令在場所有人,心中皆是一顫。
眾保安大驚,這個少女,是少主的妹妹?
也就是,他們一直都在尋找的,月小姐?
景柚更是一頭霧水,她趁溟夜處於恍神間,輕易的從他身上跳下來,然後快步走到莘橙麵前,蹲下身,將臉色蒼白的她扶起來,“莘橙,你叫他什麼?這個神經病是你哥哥?”
莘橙沒有說話,她死死的咬著牙,紅著眼睛,淚眼朦朧的望著溟夜。
雖然十年未見,可哥哥俊逸的麵容,和熟悉紫色眼睛,一直都,深埋在她的心底。
那是刻入骨髓的血肉親情!
她怎麼能忘記?
莘橙怔怔地站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溫暖的液體從眼眶中湧出,沿著冰冷的臉頰流淌下來。
哥哥,我們兄妹,終於在十年後,團聚了。
我以為,我會在遺忘你的世界中死去,還好,你回來了,還好,我想起了一切。
還好,我在死前,記起了你。
我終於不再遺憾。
莘橙哭著哭著,噗嗤一聲,笑了。
溟夜心抽緊,看著莘橙的雙眼,他知道,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該死,如果他知道小月會和景柚在一起,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時候現身!
小月還剩下短暫的生命,難道要讓她最後的這一點時間,也在痛苦中度過嗎?
溟夜雙眸中滑過心疼的懊悔,他握了握拳,又鬆開,然後大步朝著莘橙走過去,站定在她麵前,凝視著莘橙哭腫的雙眼,啞著聲音開口道,“小月,我們出去談一談。”
莘橙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扭頭看了一眼景柚,猶豫了幾秒鍾,輕點了點頭。
溟夜是她的親生哥哥,她當然知道他想要跟她談什麼。
無非就是想要再次催眠自己,讓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至少還能快樂一點的死去。
十年前,哥哥也是這樣做的。
可是十年後,她不想,不想再繼續忘記哥哥了。
“景柚,等我回來。”溟夜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柚,然後扭頭衝著那些處於震驚中的保安們吩咐道,“你們就在這裏,好好保護少主夫人。”
“是!”保安們立即齊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