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即將抵達醫院的時候,一直毫無反應的顧南辭忽然輕輕的睜開了迷蒙的黑眸,手指一動,順勢就抓住了米楚的手腕。
米楚一驚,忙看向他,“南瓜哥哥……”
顧南辭費力的抬眸看著米楚,卻又好像不是在看她,那雙無力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淺淡的霧色。
他偏著頭,細碎的頭發遮住他的眉眼,長長睫毛在他眼角投下暗影。
“景柚……景柚……”
喃喃自語,他語速很慢,每個字,卻那麼清晰地躍進米楚耳中。
顧南辭神思恍惚,持久的劇痛讓他的感官已經開始麻木。
即使痛的失去知覺,但他心中那股執念,依舊存在,永不抹去。
“等我,等我……”
即使陷入深度昏迷,他依然心念著景柚,這得是多麼深厚的愛?
米楚手腕被他捏的生疼,眼睛一圈一圈的腫脹發疼,她垂著腦袋,盯著顧南辭不斷蠕動的薄唇,定定的看了許久,眼底的淚,嘩啦啦落下,砸在了手背上。
“顧南辭,你這個瘋子!”
愛瘋了的瘋子!
――
顧南辭被醫生推進搶救室後,米楚給雲姝打了電話,告知顧南辭車禍消息。
雲姝嚇得要死,和顧以南馬上坐私人飛機,連夜趕往A國。
長而寂靜的走廊,米楚攥著手機,一個人蹲在角落,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嗚咽哭泣著。
真的好怕,好擔心。
――
睡夢中,陡然出現顧南辭渾身是血的身影。
他毫無聲息的躺在地上,身子一片血液,觸目驚心。
景柚額頭冷汗不止,眉心隱忍的抽搐著,心髒驟然撕裂的疼痛!
顧南辭……顧南辭……顧南辭……
有著滾燙的淚水,從景柚眼角肆虐而下,她掙紮於滿是猩紅的噩夢中,不可自拔。
房間裏一片昏暗,床頭櫃上亮著微弱的暖燈。
溟夜坐在景柚床邊,保持了一晚上坐著的姿勢,目光深深地凝視她。
這幾天,她對他很冷漠,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冷的就像一坨冰。
分明她就在自己眼前,可溟夜卻覺得,她離自己好遠。
莫名的恐慌感總是時不時衝擊他的心髒,溟夜每天晚上都會過來偷偷凝視景柚。
好像隻有這樣,他才能心安。
然而景柚卻在夢裏叫了顧南辭的名字,雖然溟夜清楚,景柚很愛顧南辭,可聽見她做夢都不忘顧南辭,他嫉妒的雙眼發紅。
咬緊牙關,溟夜拳頭用力握起。
盯著她眼角清盈的淚滴,溟夜窩火不已,她對自己永遠冷漠,卻願為他人哭,他人笑?
景柚口中持續喃喃著顧南辭的名字,淚水流個不停。
畫麵多麼礙眼,溟夜忍無可忍,手掌重重擦拭景柚臉上的淚水。
他粗魯的動作弄疼了景柚,景柚痛的醒過來,睜開眼睛。
昏暗中,男人陰鷲的眼神好像被魔鬼附身,幽怖冷酷的盯著她。
景柚嚇了一跳,立即坐起來,防備極了,“你要幹什麼?”
大半夜不睡覺,來她房間,還摸她臉,行為嚴重不軌!
溟夜挺直背脊,幽暗不明的紫眸盯著景柚,眼神越發的冷。
“夢中會情郎的感受還不錯吧?”他嘴角勾起邪冷的笑,幽幽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