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中秋節就要到了。江上民今天沒去駕校學習,陪鬱旺婷和向紅一起去購節日禮品,因為鬱旺婷把自己戀愛的事告訴了父母。父母很高興,希望她把男朋友在中秋節晚上帶回爺爺那裏吃團圓飯,順便給爺爺及家人來看看。商場內人滿為患,尤其家用電器櫃前排列三條長龍。他們仨人好奇地走了過去。坐在輪椅上的鬱旺婷:“叔叔,你們在買啥啊?”中年男人:“彩電,說要漲價了,好不容易找人弄個條子,可人太多還是要排隊。我淩晨2點來的,都已經排到這裏,想方便都不敢呐。兒子要結婚,沒辦法。”“這麼緊俏啊,啥牌子?”鬱旺婷緊追著問。“管它啥牌子,能買個,就算了,好像是‘金鷹’牌的。”中年男人向前移了兩步。真是意外收獲,鬱旺婷腦袋上的那根筋說話了:“金鷹牌,表舅好像說過,莫非?明白了,為什麼要給我那棟別墅,答案可能就在這裏。”
中秋節傍晚,江上民從駕校練車回來,鬱旺婷告訴江上民要他準備準備和她回家過節。江上民驚喜、緊張、焦躁,有種孤立無援之感。鬱旺婷在房間裏跳來跳去,忙個不停。突然感覺江上民變得寡歡,猶豫,行動遲緩,平時的活潑勁兒沒了?“上民,怎麼了?不舒服嗎?”鬱旺婷把禮品盒裝進一個大兜子裏。“沒,你是說帶我一起去嗎?”江上民怯生生地問。“是啊,你怕了嗎?”“我不是怕,你家是大戶人家,我一個鼠名小輩去合適嗎?”“我家又不是虎窩,難道怕吃了你不成。放心吧,有我呢,我們家人可好了,去了你就知道了。去,趕緊的,把東西整好。”
向紅早已回她哥家過節了。
倆人打了個麵的。江上民在車上是沉默不語,腦子一片空白,坐立不安。不是鬱旺婷喊到家了,江上民還覺得自己在霧裏。他拎起大兜,一腳跨下,兩腿一軟,差點摔倒。把鬱旺婷攙下車時,蹦跳著的心更緊了。他深呼吸兩口,拍拍胸,這才發現自己好像來到農村,都是青磚小瓦,灰巷一條,老槐樹,大柳樹兩邊參立,高過屋頂。心情稍緩。鬱旺婷領引他來到一個四合院大門前,沒什麼特別,隻是門內有一個士兵在值崗,還向他們立正行注目禮。江上民扶著鬱旺婷過門檻,見照壁有個磚雕倒“福”字。往裏走,院落東南角有棵老柳樹,一排葡萄架是碩果累累,架下是各種盛開的菊花。鬱旺軍最先看到了:“姐,你才回來啊,我們都等壞了。旺國哥哥也來了。快,快進屋。”連忙接下江上民手裏的大兜:“大哥你好,我來吧。”江上民看鬱旺軍比自己還高,身材單瘦,眉宇和她姐姐相像,一身警裝英姿颯爽,還有股孩子樣。桌上小菜都已經擺好。鬱旺婷把帶來的禮品分發給爺爺和在廚房做菜的父母,姑媽。江上民感覺和家裏過節沒什麼兩樣,也是很簡單普通,桌上的菜也是家常菜,隻是有一瓶茅台酒與眾不同。惶恐之心稍有緩解。
鬱旺婷招呼大家吃飯,並向江上民介紹爺爺。一個花白短發耄耋老人,身著灰色發皺中山裝,腳穿方口布鞋,白眉過寸,清瘦健康,精神矍鑠,黃埔四期畢業生。席間,鬱旺婷是逐一介紹家人,江上民是一一尊呼、行禮、敬酒。老爺子不斷地叫孩子們多吃,多喝。很快家宴結束。江上民的心有所平靜。
中秋的月亮分外的清澈明亮。婷婷爸提議外出陪老爺子賞月。軍軍媽和姑媽在收拾碗筷。大家一塊圍坐在方桌邊,桌上有月餅,糕點和時令果實。穿著淺色中山裝,身體結實的鬱旺國邀請鬱旺婷彈首琵琶曲助興:“老妹,哥好久沒有來京了,這次來學習真是機會難得,海關工作緊,任務重,不知下次何日再團圓。哥想聽你彈一曲《花月夜》給我們欣賞,也讓爺爺高興高興。”老爺子也舉手讚成。鬱旺婷爽快而應。有語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