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徐明候智對逼婚(一)(1 / 2)

在漫長的近兩個多月的假期中,徐煥除了陪老父親聊天外,還喜歡坐著馬車四處遊玩,整個河陽縣沒有他不到的地方,哪裏裏有山、哪裏有水、哪裏有古樹、哪裏有古跡他一一盡知。他曾經雇一條小船從河陽縣南門外的龍吟河順流東下一直到達鳳鳴鎮,往返一百三十多裏,路途遙遠當然不能一天返回,晚上徐明侯就宿在船上聽龍吟河水流喈喈、河兩岸蟲聲細細。被說媒的人聒噪煩了,有時候幾天不回家。

徐添徐老爺子對兒子卻甚為放心,他知道兒子的識鑒超人,對於兒子的事他從不幹涉,雖然他也想讓兒子早早成親生子,但是在這件事上他絕對不把自己的意誌強加在兒子的頭上。

豈不知徐煥自有他自己的心事,藤原一家人的影子時常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尤其是藤原依依,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仿佛就在眼前。

陰曆七月十五是傳統的鬼節日,晚上,徐燃和徐燭兩人相約來到徐明侯家中赴明侯家宴會,因為徐明侯中秋節注定在日本度過,所以七月十五就權當了八月十五了。

徐燃早已經接到白崇禧的邀請,不日將去白部做幕僚,徐燭在徐燃的安排之下即將去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就讀。

日本人占據省城一事對徐燃打擊很大,以前的他崇尚經濟救國,現在被日本人欺負草雞了,下定決心頭投筆從戎。不但如此,徐燃還托關係把徐燭送到保定陸軍學校就讀。

徐煥是三代單傳,近親不多,最近的就是徐燃和徐燭了,他們倆都是他的堂叔兄弟。

自從徐煥離開家門出外求學以來,他的堂弟徐燭就幫著徐老爺子照看偌大的家業,而現在徐燭也要出外求學了,徐添徐老爺子的照料問題一下子提到了桌麵上來。

徐添一直視徐燃為親生兒子一般,徐燃同徐煥一樣掛念著徐添徐老爺子,他今天來赴宴其中一個主要目的是商量一下老爺子的生活問題,

徐老爺子特意把酒席設在花園內的小湖旁,又把本族中的幾個老兄弟叫過來一起飲酒、賞月、作詩,徐煥弟兄三個下手作陪。一時間徐府之內熱鬧非凡,送菜的、送水的、唱小曲的在徐府後花園裏往來穿梭。

徐添徐老爺子對於徐煥、徐燃、徐燭弟兄三個一向滿意,看到他們三個人都在,心裏的高興就加了三分,喝到興奮處,他和老哥幾個把漢朝以來的詠月詩詞一篇一篇地詠唱,唱到興奮處幾乎要手舞足蹈了。兒子徐煥就是他的全部,所以隻要他的兒子和他在一起他就無比地高興。徐煥看著他的老父親,眼睛濕潤了。

徐添和他的幾個老弟兄們一直待到亥末才回去睡覺,徐煥、徐燃、徐燭把他們送走後又開懷暢飲。

三個人中徐燃的酒量最小,此時的他已經醉意醺然,在喝幹了滿滿一盅酒後,動情地對徐煥說:“明侯啊,你是叔父全部的精神寄托,叔父最大的樂事就是你在他的身邊,而現在我要南赴兩廣,亮侯又北上保定,不久你也要東渡日本,很難想象叔父這一年怎樣度過。老人家六十多了,他老人家的歲數和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你安坐在教室裏讀書,你應該盡快成親生子以解老人家膝下荒涼之感啊。我知道以賢弟之才,三年的學業用兩年完成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希望你盡快完成學業,回家承歡膝下。前幾日鄭旅長托人說媒,我知道你可能怪我多嘴,但是細想未必不是好事。”

徐煥正容道:“兄長的話弟一定銘記在心,明年此時一定學成歸國,至於婚姻一事,弟即使要娶妻,也絕不會娶屠夫之女。”——鄭鳳池殺人如麻,一向有“鄭屠”之稱。

三個人一直喝到子正時分才散。

第二天是河陽大集,河陽縣因為是岩東平原南北之間的紐帶,所以一向人煙密集,集市繁華。

徐府門外就是集市中心,這裏人來人往格外熱鬧,“香油餜子,剛出鍋的香油餜子”“炸糕,炸糕,正宗的王麻子炸糕。”“賣火燒,才出爐的杠子頭火燒。”“有不怕便宜的來買豬頭肉了。”等叫賣聲不絕於耳。徐府的仆人這時候大多數站在門外看熱鬧。